一路回了沈振鬆的家,沈振鬆誠惶誠恐地讓顧光鐮把柴草放下,“有勞你了顧廠長,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有勞有勞……”
顧光鐮鬆鬆筋骨,“你把沈檸帶這麽大,是我要感謝你啊!”
“啊?”沈振鬆有些不懂這話的意思。
顧光鐮看著連沈檸都投來不解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話轉溜三圈,才道:“衛國當年為我擋過子彈,照理說,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應該是我養才對。”
這話就好理解了,沈振鬆先是請顧光鐮進屋坐,顧光鐮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簡陋的房子。
原來這就是他閨女打小生活的地方啊!
沈振鬆一邊倒茶一邊說道:“要是顧廠長你當初能早點來就好了,我家檸丫頭也能跟你去城裏享福,不至於跟了我這個沒用的爹,連她想上高中,我都沒能如她的願。”
說到這裏,沈振鬆就忍不住淚濕了眼眶,最後一句話,都帶著哽咽。
顧光鐮死死忍住奔湧的眼意,也跟著難受起來,“是我不好,來晚了……”
沈檸看了看,小棟應該是去地裏幹活了,而沈玉的屋是緊閉著的,阮愛香也不在,這樣也好,清淨些。
她實在受不了阮愛香最近暴躁的脾氣,沈玉遭了罪,阮愛香就把火氣轉移到了她身上。
她又不是過去的出氣筒,自然不可能白白過來給她罵,所以盡量不來,沈玉的事兒也是半分不想理會。
沈檸見兩個長輩在那裏說著說著就來了情緒,於是順口提醒道:“爹,過去的事兒就別提了……”
沈振鬆說起往事,就忍不住難受歎氣,好些事兒也是埋藏在心裏好多年,看到沈衛國的朋友來,也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愧疚地對顧光鐮說道:
“我對不起衛國的孩子,因為當初一身傷,花光了他的撫恤金,還讓這丫頭跟著我吃苦受罪的,她打小就愛讀書,可是因為家裏的情況沒太允許就……”
他有些說不下去,長長地歎了好幾聲氣。
“爹,別說了。”沈檸說道。
“檸兒啊,是爹對不起你,要是當初顧廠長能來,你也不至於跟著爹吃苦受罪,爹這輩子最愧疚的就是當初你娘逼你嫁人,爹沒能阻止,還好你現在日子過得好,要不然我死了都沒臉去見你親爹。”
沈振鬆越說越內疚,話匣子根本刹不住,“是爹沒用,也是爹自私,總說你娘寵玉兒,其實我也有責任,看著玉兒現在變成這副模樣,我心裏苦啊,都是我和你娘害的,還連累你和家裏被人笑話……”
沈振鬆這段時間是被沈玉給逼得整個人很崩潰,承受了很多精神壓力,反反複複想著過去那些年的事兒,越想越覺得對不起沈檸,所以今天一碰上沈衛國的朋友,就想懺悔。
他希望得到寬恕和原諒。
沈檸還是第一次聽沈振鬆吐露這麽多心裏話。
他在懺悔,對沈玉的縱容與溺愛,以及間接成了幫凶,推波助瀾地逼著養女沒了書讀,還早早嫁了不中意的人。
成長對沈檸來說,是一道無法輕易治愈的傷。
隻是人活著,始終得朝前看。
總固守著曾經也於事無補。
她淡淡地說:“爹,我都知道的,我始終記得是你冒著危險把我從火場裏救出來,是你給我了第二次生命,我一直很感恩,不會怪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