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了，看不得這種場景。”我猛吸了一口煙，看著遠處那幾個嬉戲的孩子，以及圍在孩子身邊的大人，感慨道，“唐一，你是食夢貘，是沒有七情六欲的，也不會理解孩子對母親而言意味著什麽。孩子死了，父親沒過多久就能娶別的女人，也會有別的女人為他再生孩子。可是很多母親不一樣，她們會長久的陷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一遍又一遍的回憶和孩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後悔當初對孩子太嚴苛，後悔沒有多陪陪孩子。”
“你看，為了留住關於女兒的一切，她甚至不惜住在女兒被害的場所，一點一滴的懷念。離婚，她失去的何止是一個變了心的丈夫，失去的還有女兒和女兒生活過的地方，以及那些和女兒有關的一切。日日夜夜麵對這個凶殺現場，不是不痛苦，不是不折磨，一旦離開這裏，她怕女兒存在的痕跡全都消失了。”
唐一猶豫了很久，又抽了一口煙，但還是被嗆得直咳嗽。
我接過他手裏的煙，連同我手裏的煙一起扔在地上踩滅了，“很多事情隻要嚐試一次就夠了，沒必要強迫自己繼續。”
“老夏，我有時候覺得你並不像看起來那麽沒心沒肺。”唐一愣了好久才憋出這麽一句。
“上了年紀，到底是有點多愁善感。”我打著哈哈，再瞥了一眼玩耍的孩子們，踢了踢唐一說，“要不進去看看？”
“你不是說看不得嗎？”
“都這麽久了，大概也結束了吧。走吧，進去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沈清韻那個三腳貓，一個人估計扛不來。”
“嘁，三腳貓的怕是你吧！”
我沒有理會唐一的揶揄，站在門口豎著耳朵聽了聽，裏頭沒有哭喊聲，我才推開了門。
進去的時候，錢真沒有在哭，她坐在書桌前發愣，而沈清韻見我們來，衝著我們擺了擺手，屋內沒有鄭瑩瑩。
“結束了？”
沈清韻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錢真說，“我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九點，我們過來接你。”
錢真沒有說話，木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沈清韻衝著我們做了個手勢，我和唐一退了出去。
離開錢真家之後，我問沈清韻，“鄭瑩瑩帶出來了？”
沈清韻難得不聒噪的點了點頭，我又問，“錢真還好嗎？”
“或許吧。”沈清韻說，“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們三都沉默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第二天一早，沈清韻就帶著我們去接錢真，錢真的氣色很差，臉色蠟黃，更加憔悴了。
她坐在車裏發愣，我們三也各懷心事，車開出去很久，錢真突然問，“見到了殺人凶手，我該說什麽呢？”
我看了看唐一，唐一正在看著窗外，而沈清韻卻在專心致誌的開車。
我捧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錢真的問題。
好在錢真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不可，她看著窗外低聲呢喃，呢喃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