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是真不認識那群人，但耐不住，老婆婆報出了孩子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就連在哪個醫院生的，是順還是剖，說的頭頭是道。
騙子說的頭頭是道，大姐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被周圍的人當成了紅杏出牆的女人，還帶著親生兒子紅杏出牆的那種，被唾罵不說，兒子被搶走，她也被塞進了麵包車，從此之後跟兒子再也沒有見過，而加重的親人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身在何處。
“你說，這些女人招誰惹誰了，做了什麽壞事，以至於落到這個下場？”沈清韻問，我想了又想，除了善良這一罪名，我想不出其他的。
“這行業有著巨大的市場，隻要有需求，無辜的女人就會源源不斷的流向這種窮鄉僻壤，成為生育的奴隸。”沈清韻語氣沉重。
“原來人也可以當做牲口一樣買賣。”唐一長歎一聲說，“有時候想想，人心可怕，勝過妖魔鬼怪。”
“清韻，我們花了這樣大的代價，就這麽重拿輕放？我不明白，我們跑這一趟的理由到底是什麽。小浩的母親仍舊在村裏，我們什麽也沒有改變。”我不能理解，也接受不了這個結局。
“小浩的母親……”沈清韻說了這麽一句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死了。”唐一接過了沈清韻的話頭。
“怎麽可能？”我忙說。
“阿琴逃跑的那一天，小浩的母親也帶著孩子試圖逃跑，但是失敗了，被那些男人拖回去打了一頓，失手打死了。”唐一語氣平靜，不見絲毫悲痛，“那樣的日子過著也沒什麽意思，早死早解脫。”
“小浩母親家裏不知道她已經死了，不知生不知死。”我喃喃的念著，“來人世間走一遭，竟遇到這樣的苦難……”
“她也想過從這裏逃離，也曾試過無數次，有一次好不容易逃到了鎮上，去報警，又被村裏的親戚給送回來了。從那以後得有一年沒有見到陽光，被關在屋裏，當成畜生一樣對待。她也曾求過別人，也曾勸過別人跟她一起逃，甚至給來這裏辦事的陌生人遞過紙條，但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沈清韻語氣悲痛，“在這裏，隻有無盡的絕望，連一絲絲的光都看不到。”
“在這裏，家事、背景、學識、經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一個子宮，可以不斷的生育。這裏就像是一個永遠逃不出去的地獄，無論你怎樣掙紮，都是沒用的。”
“清韻……”沈清韻的情緒越來越低落，我忙說，“你靠邊停車，我來開，你休息一會兒。”
沈清韻依言，讓我開了車。
沈清韻坐在後排發愣，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突然陷入低穀的沈清韻。
上了高速之後，更沒有開口的機會。
在服務區休息，沈清韻蹲在路邊，突然情緒崩潰，我慌得手足無措。
“清韻，你這是怎麽了？”我在沈清韻身邊急的團團轉，“你別哭，你心裏有事，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你別哭啊。”
唐一靠在車上，神色平靜的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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