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振梁麵色沉冷,不疾不徐的道:“既然知道姐行為異常,那為何不來向我稟報?”
繡繡身子輕顫,畏畏縮縮的道:“老爺您……並未禁止姐外出,所以婢子覺得這事也屬尋常,就沒敢多嘴……”
邢振梁雙目中寒光電射,霍地打斷道:“放肆!你這是在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了?——你覺得?你是什麽身份?不要以為鶯丫頭寵你,就真把自己也當成主子!”
繡繡嚇得麵色慘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淚眼盈盈的道:“是婢子該死,以後婢子一定謹記身份,決不敢再自作主張,不管大事情,都會及時跟老爺報備。”
邢振梁冷笑一聲,緊逼著又道:“好!那我再問你,姐近日可是與一名姓祁的少年過從甚密?”
繡繡早已成了驚弓之鳥,聞言更禁不住駭然變色,邢振梁見狀愈發冷厲的道:“看來這件事情你也參與其中了吧?哼!我把你這輕浮惡婢!平日不知進言匡正少主也就罷了,但遇到事情不僅隱瞞不報,甚至多半還要從旁調唆,你教我如何能夠容你?!”
繡繡吃了他這一番嗬斥,險些心膽俱裂,涕泗交流間嗚嗚咽咽的道:“求老爺……明察,婢子……絕沒有什麽……從旁調唆,至於那名……祁學古,他……他也不是壞人啊。”
邢振梁見狀更生嫌惡,索性冷哼一聲道:“夠了,念在你這些年服侍鶯丫頭起居還算用心,我便也不要你那典身錢了,明日再去找馮管家領五十兩紋銀,然後離開治劍館,從此生死富貴、各安命。”
繡繡聞言直是如遭雷殛,忙不迭的連連叩首,放聲哀泣道:“老爺千萬開恩啊!婢子服侍姐姐不周,的確罪該萬死。這條命早就是治劍館的了,若是老爺當真容不下婢子,那幹脆賜婢子一死吧!”
邢振梁不為所動,仍是冷然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尋死覓活有什麽用?明日午後若再讓我看見你在府裏逗留,自然會有人拿棍棒趕你出去,到時你若真的不要性命,便將腦門往棍棒底下湊吧。”
繡繡哭得梨花帶雨,正在六神無主之際,卻聽邢稚鶯同樣哽咽著道:“爺爺您不必拿繡繡撒氣,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根本不關她的事。您答應我不再為難她,我……我便也答應您,決不再見祁學古。”
邢振梁要的就是她這句話,略一沉吟便咳聲道:“罷了,既然是鶯丫頭求情,我便饒你這輕浮惡婢一次。不過你得給我牢牢記住這教訓,如有再犯絕不輕饒。”
繡繡如蒙大赦,再次連連叩首道:“謝謝老爺,謝謝姐,婢子今後一定痛改前非,絕不再犯。”
邢稚鶯一語既出,心中隻覺空落落的煞是難受,這時終於忍不住眼淚撲簌而下,掩麵低泣著奪門而去。
邢振梁自然能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但除了暗道一聲無奈也實在別無他法,目光不覺落在那盛了長壽麵的蓋碗上麵,原本緊繃的臉上終於也露出幾分欣慰之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