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悲兮怨兮,尚自昏昧無明之刻,鼻端卻覺幽香隱沁。
歿心正自有些茫然,便聽一聲滿含欣喜的輕呼傳來道:“梅姑娘?梅姑娘你醒了麽?我是邢稚鶯啊。”
神智初回,已然生出十分警惕,清眸微睜,早將一切盡覽無餘。
歿心暗地裏念頭飛轉,嬌軀偏偏顯得更加慵懶,一麵緊緊倚住身後的邢稚鶯,一麵低低呻吟著道:“敢問邢姑娘,咱們如今身在何處?”
邢稚鶯柔聲回答道:“梅姑娘別擔心,這裏主人家裏的一處別院,名喚疏雨梧桐。之前你強行拔刀時暈了過去,還好有一位戴著龍形麵具的前輩及時出手,不僅幫你療複內傷,還指點咱們同來此地。”
歿心微微一怔,低眉沉吟著道:“那孔方和莊菀菁呢,難道沒執意抓我?”
邢稚鶯點點頭道:“他們兩人對那位前輩十分忌憚,自然不敢拂逆他的意思,隻不過……”
歿心心中一動,餘光暼向邢稚鶯道:“不過什麽?邢姑娘盡可明言。”
邢稚鶯踟躕片刻,終是赧然道:“隻不過莊姑娘非要看你的容貌,我來不及阻止,被她取走了你的麵紗。”
歿心早已發覺自己的麵紗不翼而飛,卻並未料到是這番因由,好笑之餘撇撇嘴道:“無妨,本姑娘自信容貌不差,至少沒被莊菀菁那醋壇子比下去,嗬……邢姑娘你說是不是?”
邢稚鶯察言觀色,知道歿心並未動怒,釋然之下羞笑道:“是啊,梅姑娘跟莊姑娘稱得上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我以前真是孤陋寡聞,不知道天下還有像你們這麽出色的美人。”
歿心撲哧一笑,捉住邢稚鶯的玉手,趁機調笑道:“怎麽會呢,邢姑娘每天隻須攬鏡自照,便知道天下第一美人是誰了,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麵,我今日才真的是大開眼界了呢。”
但凡美貌女子,莫不以容顏自負,兩人這一番“禮尚往來”,關係不知不覺便近了一層。
如此相互打趣了幾句,隻見邢稚鶯俏臉緋紅,期期艾艾的道:“對了梅姑娘,有件事情我總覺得如鯁在喉,想請你稍作解釋。”
歿心莞爾道:“邢姑娘盡管問,我一定認真回答。”
邢稚鶯略一遲疑,終是正聲道:“那梅姑娘恕我冒犯了,今日咱們跟孔公子他們比試的時候,你為何將姚姑娘當作擋箭牌?”
歿心秀眉一剔,理直氣壯的道:“雖說我施恩並非圖報,但姚琳全然不識好歹,那給她個教訓有何不可?”
邢稚鶯微一苦笑,搖搖頭道:“姚姑娘方遭不幸,難免有些情緒失常,何況她無論如何都罪不至死,梅姑娘實在不該那樣做。”
歿心暗自一滯,當下一揚眉道:“怎麽?邢姑娘難道打算給姚琳報仇?”
邢稚鶯沉默片刻,幽幽一歎道:“梅姑娘無須多心,萬幸姚姑娘命不該絕,我也已經打定主意,這段時日替你照料她,直到她康複為止。倘若事情順利,能夠化消你們之間的仇怨,那便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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