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心中可曾有愧

“那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十三阿哥瞪眼望向小太監，頗有些氣急敗壞，“趕緊去看看，催一催啊！” “奴才不敢……” 小太監聽了十三阿哥的話，當時就跪在了地上。他就是個侍候主子的奴才，哪兒有膽子去催做主子的？更何況那是四貝勒，出了名的不苟言笑。 “廢物，爺要你何用？” 十三阿哥瞧著小太監，真真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罷了，爺不管了！” 十三阿哥再不耽擱，很快從後麵行到了九阿哥的身邊。 “九哥！” 十三阿哥到了九阿哥的近前，小聲開口打個招呼。 九阿哥望了十三阿哥一眼，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吭聲。今兒的九阿哥，心情很不好。從小到大的好兄弟要離京了，不是風光外放，而是有點兒被趕出京城的意思，這讓九阿哥的心情就跟這寒冬臘月的天兒一樣，很冷。 甚至，就算是這天兒也比九阿哥的心暖和得多。 這麽多的兄弟，平日裏也算是有來有往啊。可真到了患難時刻，靠不住，靠不住啊！ 這一刻的九阿哥，真的是感慨良多。 …… 十阿哥策馬而行，走在都蘭乘坐的馬車旁，心情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 離京，本就是他想要的。 但是這樣情況下的離京，可不是他想要的。 雖然他一次次的被康熙不重視，一次次的失望，甚至於絕望，但在他的內心最深處，始終是保留著那麽的一絲幻想，幻想他的皇阿瑪心裏其實是在意他的。 但這一次，十阿哥的心是真真正正地死了！ 父子之情，斷了！ 說不痛心，那是假的。 北風很冷，吹到臉上，如同刀子。 車馬走得很慢，十阿哥的嘴角有些抽，想哭，想嚎啕大哭。他很想去問問他的皇阿瑪，到底是為什麽？難道他就不是他的兒子嗎？ 然而，十阿哥明白，他縱然是去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父與子，君與臣，私也好，公也好，他都處在弱勢的位置。 他的皇阿瑪，雄才大略，治國無雙。 他發自內心的欽佩不已。 在他的心裏，他的皇阿瑪至高無上，遙不可及。 他努力想要去靠近，想要去追趕…… 可如今，十阿哥明白，他追不上，靠不近。不管他如何的努力，他都無法靠近自己的皇阿瑪，從前不能，以後，更不可能。 騎在馬上，十阿哥側首回望，遙遙望向那紫禁城的方向。 此去路遠，再見何夕？ 都蘭無法感知十阿哥的心情，即便是能感覺到十阿哥內心的哀怨，她也不會當回事。她不是十阿哥，對康熙沒那麽多的在意。 離開京城這件事兒，哪怕是以一種被趕出京城的方式離京，她也是樂在其中。 京城對她而言，隻是樊籠。 而今跳出樊籠外，天地任遨遊。 當然，這並不代表都蘭心中沒有怨恨。 相反的是，她心裏有怨，有恨。 不為別的，就為了那跟她沒有母子緣分的孩子，終有一日，她也得回來，問一問康熙，問一問太後，他們心中可曾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