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業哭笑不得,見胡早秋把破車開得東倒西歪,便說:“好好開你的車,我不和你囉嗦了!你看你這車開的,怎麽盡往泥坑裏軋?不是你們鏡湖的財產你就不愛惜了?”
胡早秋笑了:“那是,田領導!我就得把在烈山所受的身心損失全奪回來!那幫二狗子叫我把車給他們送回去,妄想!昨夜一說下鄉,我開著這車就來了,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省我的桑塔納!你也別心疼,你現在也不是烈山縣委代書記了!”
田立業說:“我不是烈山縣委代書記,可又成了平陽市委副秘書長了,對平陽所屬各縣市的財產一視同仁,全要愛惜……媽的,你小子怎麽又往糞坑裏軋了!”
…………
就這麽一路說笑著,破吉普在鎮上的大街小巷裏轉了一遍,一個人影沒見著。原是那麽喧鬧,那麽充滿活力的一個鎮子,在七月三日那個危險即將來臨的下午,顯得那麽冷清,那麽靜寂,又是那麽令人惆悵,仿佛和上午大撤離時根本不是一個地方。
應該說田立業是負責任的,事後胡早秋證實,車子開不過去的地方,田立業堅持下車步行,進行了實地查看。要離開時,在滲水破口的西圩堤上意外發現周久義等十八個滯留同誌的,也是田立業。
這時,大難已經來臨了,在特大洪峰到來前先一步來臨了。
大難來臨時沒有任何跡象,天氣很好,像歌中唱的那樣,藍藍的天上白雲飄。鎮外的棉花地一望無際,棉花已結了蕾,在陽光下展現著自己的茁壯。鎮中的大路上有兩隻鴨子在搖搖擺擺地走。開車的胡早秋曾試圖軋死那兩隻目中無人的鴨子,田立業一拉方向盤,讓兩隻鴨子從破吉普下逃得一命。
這時是下午兩點三十七分,田立業在決定回平陽時看了下表,還很正經地和胡早秋說:“胡司令,你可要給我作證哦,我代老書記進行了最後檢查,現在是兩點三十七分,我們沒發現任何遺漏人員,開始打道回府!對不對?”
胡早秋說:“對,對,你是黨的好幹部,我回去給你作證。”
田立業苦笑道:“你才是黨的好幹部呢,我是不受信任的甩子!”
胡早秋說:“哪裏,哪裏,我們是同甩,同甩,你大號甩子,我二號甩子!”
就在這時,田立業發現不對了:“胡司令,怎麽有水過來了?”
確是有水從西麵鏡湖方向流過來,水流很急,帶著漂浮物漫上了路基。
胡早秋還沒當回事,說:“洪峰四點才到,咱抓緊走就是,路上又沒人,我把車打到最高時速,二十分鍾走出彼德堡!”
吉普當即加速,像和洪水賽跑似的,箭一般躥出鎮子。
然而,就在車出鎮子四五百米之後,田立業意外地發現西圩堤上還有人,而且不是一個,竟是許多個!
田立業大聲喝道:“胡司令,咱任務還沒完成,快回頭,堤上還有人!”
胡早秋這才看到了西圩堤上的人影,忙掉轉車頭,迎著水流衝向圩堤。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