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暗流湧動

皇後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太後娘娘“哦？”了一聲，詫異道：“難道那無賴所言屬實？” 茶花道：“當年臣婦的二兒平安生了大病，無錢買藥醫治，臣婦走投無路之下，聽聞勾欄院內招收倒夜壺刷馬桶的短工，就剪斷青絲，每日清晨在勾欄院洗刷，掙那每日十顆銅板。” 皇後的臉色微變，茶花說起這事，讓她想起她早夭的一位皇兒，她心中有觸動，忍不住垂淚道：“王妃讓本宮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孩子，當年若能救活他，就是讓本宮洗涮馬桶，本宮也是心甘情願的。” 茶花聽這位皇後情真意切，知道她真是設身處地在自己的立場上想過，當下對這位皇後娘娘又多了幾分好感，“多謝娘娘，臣婦今日也不覺得當年在勾欄院做過粗活就是可恥之事，臣婦誤以為夫君戰死沙場，兩個兒子是他的血脈，臣婦忍辱偷生，也要將兩個兒子撫養成人。” 太後聽了這話，難免有些動容，她暗自歎了一口氣，心想這位平涼王妃是平涼王的糟糠之妻，又為養育他的子嗣含辛茹苦這麽多年，平涼王為了她退濮陽的婚，也在情理之中。想想自己那個嬌生慣養的女兒，就算是強塞著將她嫁給平涼王，讓她與眼前的這位平涼王妃為平妻，也是不能。 太後歎道：“之前哀家錯了，本以為你是個隻會撒潑的鄉野村婦，沒想到竟然也有些見識，曾經淪落風塵，是因愛子之切。這麽多年未曾改嫁，也是心誌堅定、貞烈守節的好女子。” 茶花想起心酸過往，又聽太後如此說，連忙道：“臣婦本來就是一介鄉野女子，隻因知道從一而終的道理，才堅守這許多年，其實回想起來，連臣婦自己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正說著，外麵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茶花轉頭看去，隻見濮陽長公主走了進來，一身環佩叮當，隻是妝容過於豔麗了，不太符合她的年齡。 皇後娘娘淡淡地道：“濮陽，太後與本宮、平涼王妃正在說話，你進來也不通傳一聲。” 太後也道：“不懂規矩！” 濮陽見太後和皇後都說她，本來就心情不好，現在更是觸了她的逆鱗，她指著茶花道：“這個鄉野女人算是什麽平涼王妃？她有什麽能耐配得上平涼王的人品！母後，之前皇帝哥哥已經給我賜婚平涼王，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平涼王妃……” “放肆！”皇後拍案道：“你這丫頭越來越不知道禮數，賜封平涼王妃的詔書是皇上親自擬定的，你還敢質疑聖詔嗎？” 濮陽公主向來跋扈，與皇後不合，雖然也常被旁敲側擊地教訓，但從沒像今日這般，當著母後的麵被皇後訓斥，她愣了一下，隨即眼淚就落了下來，對太後跺腳道：“母後，你看……” 太後娘娘這回卻也不幫她了，重重冷哼了一聲，“濮陽！你太不像話了！” “你們……你們為什麽都來教訓我，這女人有什麽資格……” “有什麽資格？哀家現在告訴你她有什麽資格，就憑平涼王妃為平涼王養育了兩個嫡親的兒子！本朝有規矩，糟糠之妻不下堂，濮陽你別胡鬧了！平涼王妃堅貞不二，你要好好向她學習。” 濮陽公主冷冷看了茶花一眼，“堅貞不二？我看不見得，母後可別被這個巧言善辯的蕩婦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