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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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如期而至的陽光(2/5)

作者:蟲鳴字數:21070更新時間:2023-10-04 23:07:29

    這個小插曲讓夏茹溪暫時忘記了難堪,隻盯著那男人和女人。女人的雙手已挽住了男人的胳膊,偏著頭往他肩上一靠。夏茹溪的腦子混亂得跟糨糊似的。

    “我笑什麽?”或許是所有人的眼睛都一本正經地盯著她,女人也漸漸笑得沒趣了,甚至連她自己都懷疑其實沒什麽值得她笑的。她掩一掩嘴,換了副端莊的麵孔,然而看起來很假,“其實是沒什麽好笑的,不過客人不了解爸爸,所以有點兒緊張。”

    夏茹溪不悅地咬咬唇,盡管低著頭,她還是感覺到對方向她投來了注視的目光,心裏便一陣煩躁。幸而蔚子凡看出了她的克製,清了清嗓子對向女人說:“別太過分了,她現在沒心情來猜測你們的用意,你要好心就直截了當的吧。”

    “夏小姐,你應該記得我吧?”女人說,“那次在西餐廳裏,別人給你下跪,你可是猛盯著我跟蔚子凡看哦。”

    夏茹溪這會兒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她輕輕地掙脫出被蔚子凡握著的手。蔚子凡握住不放,氣不過地瞪了女人一眼,卻被她不甘示弱地瞪了回來,還振振有詞地跟他說:“是你叫我直截了當的。”

    “姐!”蔚子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夏茹溪卻因為這滿是怒氣的聲音而猛然抬頭,壓在心裏的巨石轟地一下子全碎了,灰飛煙繚地弄不清狀況。

    “行了行了,我不逗了。”女人收住笑聲,對夏茹溪正經地說,“那天我剛回國,住在那間酒店裏,順便讓子凡陪我吃頓晚飯,誰知道你一離座,他跟著就要去洗手間,我等了許久都不見他回來,隻好自己回房間了。哈哈,對了,我是他的養姐,這位……”她指著旁邊的男人說,“是我老公曲輝,你應該隨子凡叫他姐夫。”

    “別聽她瞎說,曲輝才二十七歲,年紀比你小,叫名字就行了。”蔚子凡往後一靠,腿伸得長長的,另一隻手插在褲袋裏,用一副慵懶的神態來表示對夫妻倆的蔑視。

    這時蔚夫人微微一笑,插嘴進來說:“說了多少遍,年紀再小也應該叫姐夫。”她的聲音在吵鬧聲中顯得格外溫柔和藹。夏茹溪神色迷茫地望著她的臉,徒勞地想理清混亂成一團的思緒,好像剛明白了點兒什麽,又更糊塗了。

    “夏小姐,我們一直擔心子凡,見到他沒事總算寬了心,也沒來得及歡迎你來做客,請包涵。”

    意料之外的道歉讓夏茹溪慌亂了,又有些受寵若驚。她擺擺手,連說了幾個沒關係。蔚夫人不住地客套著,眼見這形勢沒完沒了,蔚仲凜說道:“午飯還早,說說正事吧。子凡剛回國不久,他的能力有限,夏小姐,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希望能盡快解決。”

    這家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心想,以前也見過俞文勤的父母,她能夠馬上從他們的神色和語氣中感覺出來他們不喜歡她。然而現在麵對蔚子凡的家人,沒有很尖銳的言辭,也沒有很熱情的表示,這樣不鹹不淡的,她心裏完全沒底。

    蔚子凡用腿輕輕碰了一下她,她才回過神來,對上他安撫的眼神,她暫時拋開顧慮,想著該怎樣才能把自己那段痛苦而冗長的經曆說個清楚。

    她調勻自己的呼吸,神態平靜得仿佛隻是要說一個別人的故事。蔚夫人已被蔚子凡的養姐攙著上樓了,經過窗戶前,她們順手把窗簾拉開,外麵的陽光很好,天是淡淡的藍色,花園裏有幾枝冬青探到窗前。夏茹溪娓娓地敘述著,蔚仲凜的視線始終集中在她的臉上,很認真地聽著,偶爾側過頭對旁邊做記錄的秘書耳語兩句。

    吃中飯時,蔚夫人和養女對夏茹溪的態度似乎熟絡了一些,在飯桌上聊起了女人的話題,氣氛還算融洽。到下午離開時,夏茹溪已經有些隨意了。

    如同所有見家長的人一樣,一開始忐忑緊張,在意著對方家人對自己的印象,也總是敏感地為了他們的某句話而產生興奮或退縮的情緒,確定自己得到認可之後,便有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成就感。

    回去的路上,夏茹溪望著車窗外熟悉的城市風景,手按在心髒的位置,清楚地知道那兒在幸福地跳躍著——愛的人就在身旁沉穩地為她駕車,他的家人也接納並保護著她。

    蔚仲凜在她離開之前單獨與她說的話還響在耳邊:“沒有一個父親能吞下這口氣,就是散盡家財,我也要報複!怪罪你?不,那是無能的人才有的思想。我的兒子跟你死裏逃生,你們的感情經曆過這樣的考驗,除了你們自己,沒人能把你們分開。”

    她緩緩地伸出手,覆在蔚子凡的手上。蔚子凡側過頭,她忽然迎了上去,吻了他的唇,又靠回椅背上,看著前麵的路口說:“直走吧,我們去看場電影再回家。”

    蔚子凡愣了愣,挑眉微微一笑,“也是,天大的事也不會比談戀愛重要。”

    夏茹溪也淡淡一笑,眸子裏流轉著月色般明亮的光輝。她怎麽會不知道,蔚仲凜唯一的獨生子遭遇到傷害,他的權威被挑釁,便會不計一切代價地讓那些人得到懲罰,以發泄他的怒火。這就是蔚子凡大清早帶她回家的用意吧——把她變成蔚家的一份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西江市的冬天依然陰冷潮濕,葉子凋零的樹枝斜斜地伸展在濃重的霧靄裏,行人裹著厚重的棉衣,步態卻很悠閑。兩個中年男人經過那棟藍白相間的宅子門前,其中一個戴著黑絨帽子的男人斜睨了一眼褐色的屋簷,又環顧一下空無一人的四周,才謹慎地垂下頭,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對旁邊的人說:“張主任家裏好像很久沒人進出了。”

    他的同伴低頭嗬了口氣,搓了搓沒戴手套的手,“聽說惡少進醫院了,從那之後就沒見過這大門再敞開。”他朝同伴挨近了些,把聲音又壓低一點兒,“還有,你不要告訴別人,我有個在政府工作的親戚說市長下了決心要拔除這個毒瘤。”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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