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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殘紅猶自多情舞(2/5)

作者:傾泠月字數:29400更新時間:2018-12-14 04:49:38

    安豫王妃聞言膽寒,抓住女兒的手,“那……你沒事吧?”她亦是嬌生慣養一生,未曾受過丁點苦難,哪會知野外雪地的危險,此刻得知後果,即算是女兒已然端坐眼前,可隻要想想,依舊生出後怕之心。

    傾泠握了握母親的手,道:“後來是二公子找著了女兒,女兒才幸免一死。”

    “幸好!”安豫王妃鬆一口氣,“幸好二公子找著了你。”略略一想,又道:“如此看來,最後是二公子把你找回了,所以才有了你與小叔子有私情這等流言!”

    傾泠手一顫,眸光看著母親,驚訝之中還夾著些其它情緒,片刻後,她垂眸,低低道:“原來……還有這等流言。”

    女兒的那一絲輕顫安豫王妃察覺到了,她心中一動,移眸靜靜的看著女兒。

    傾泠自母親手中輕輕抽出手,略調整思緒,繼續道:“二公子還說女兒運氣好,常人在雪地裏睡那麽久即算不凍死,救回來那必也是四肢受損。後來女兒想,許是女兒練的內功護住了女兒的心脈,才撐著一口氣等到二公子來救我。回來後,二公子本還擔心女兒受寒過重會留下隱疾,開了方子交付方令伊、內邸臣,要他們看護好女兒。他不知,女兒既有內功在身,又知曉了厲害,自會運氣活血通脈,驅除寒氣。”見母親又眼帶憂心,忙又道:“娘你放心,女兒而今已全好了。”

    “嗯。”安豫王妃點頭,目光卻依舊看著女兒,女兒神色坦蕩,可思及她剛才的反應,心頭忽生涼意。

    殿中有片刻靜然。

    半晌後,安豫王妃才道:“你安然無事,娘甚為欣慰。隻是而今流言四起,你心裏可有底?”

    傾泠默然片刻,才道:“娘是問女兒如何應對?”

    “嗯。”安豫王妃點頭,“娘知你的性情,這等事你隻會漠然待之,隻是你而今卻不能如此。你可以不理流言不受流言影響,可你此刻嫁入侯府,與侯府一體,侯府卻不似你一般可以不理會、不受影響。這等流言蜚語會損了威遠侯府的體麵尊嚴,會讓侯府裏的人覺得在人前抬不起頭來,日子久了更會生出憤恨怨怪之心。侯府既是你以後的容身之所,你便不能不顧及它。”

    傾泠沉默,移眸怔怔的看著殿中某處,許久後才道:“女兒以前或不知,可自入侯府後也是知道了一些。這世間的人和事總是枝蔓相牽複雜非常。就好比這些流言,已不隻是女兒一人之事,它牽扯整個侯府,甚至牽扯到整個皇族。”

    “所以,你必要想個應對之策,決不能聽而任之。”安豫王妃歎道。

    傾泠轉頭看著母親,“娘今日來便是因為聽了這些流言所以擔心女兒是麽?”否則以母親的心性,又怎麽會願意出園到這裏來。

    安豫王妃淡淡一笑,默認了。“帝都裏如今就好比一湖混濁的水,想要這水變回原來的清澄,便要找到那暗中攪亂水源的人。”

    傾泠不語,靜默了許久後,才開口道:“其實……女兒差不多知道是何人所為。”

    “嗯?”安豫王妃一愣,“你知道是何人?”

    傾泠點點頭,“這事看似毫無頭緒,其實隻要稍稍細想便能得出結果。”

    “哦?”安豫王妃略帶奇異的看著女兒。她本是擔心女兒未經世事,突遇此事會手足無措,卻不想她心思竟是如此敏捷。

    “女兒昔日看書,曾在一本書上看到一篇故事,而那故事總結一句話便是:無論什麽樣複雜的陰謀詭計,隻要找到最終的獲得最大利益的,那便是謀劃者。”傾泠清淡的眸子湛亮如鏡湖,“這人要侍衛帶著我失蹤一兩個時辰,而我一回帝都便有了這些流言,足見此人是早為女兒準備好了這‘私奔’的名頭,由此亦可知,此人完全是針對女兒而來,那麽隻要想想,女兒若為流言所毀,最為稱心的人是誰?這最稱心者,便是此事的謀劃者!”

    “嗯。”安豫王妃頷首微笑。原來對此事的一點憂心,此刻全然放下,甚至她都不急著知曉那人是誰,因為她知道,那人害不到她的女兒。當下淡然問道:“那泠兒與娘說說,這事到底是何人謀劃。”

    傾泠倒不急著說,移步走下錦榻,將一旁爐上溫著的熱水端過,為母親與自己添過茶,才重新坐下。

    “知悉白曇山一事的隻有白曇寺中的僧人、女兒的隨侍及侯府裏的一幹人等,白曇寺的皆為出家人,不可能做這等事,亦無做此事之理由,那麽便隻能是隨侍及侯府中人傳出流言。”

    傾泠揭開茶蓋,淡淡水霧,嫋嫋茶香裏,她悠然啟口。

    “眾口鑠金,三人成虎。此刻流言才起,許眾人還隻在驚訝之中,半信半疑的,但傳得久了便會成了真的。而當流言成真時,女兒名節不存,亦是私德有虧,陛下再寵女兒,那刻也不能護。那麽那時,女兒即算是公主,堂堂威遠侯府也不能要這樣的兒媳,秋意亭再大度亦不能容忍這樣的妻子,是和離、是休妻那都是情理之中。那人最終的目的是逼女兒離開侯府,如此再看,女兒離開,所有隨侍亦要離開,所以隨侍沒理由做這等事,餘下便隻侯府中人,而侯府中不能容女兒之人,謬謬可數。”

    “嗯。”安豫王妃點頭,亦啜一口茶,“看來事因是出在侯府。”

    傾泠笑笑,再道:“這人能知那侍衛家境貧寒,亦知他老父病臥在床,以錢銀誘之,又行事謹慎,足可見這人是十分細心。而那般細心謹慎,縱觀侯府隻兩人,其中一個是二公子,但他細心體貼出乎天性行來自然無痕,再則他……是決不會做任何不利我之事。而另一人,處處細致溫柔得人讚賞,可刻意為之便帶出痕跡,便有了破綻,女兒回程那日便已看出來了。”

    “那麽,這個人到底是誰呢?”安豫王妃放下茶杯,含笑看著女兒。

    傾泠微微一歎,然後輕輕念道:“以雅以南,以籥不僭。”

    “嗯?”安豫王妃疑惑。

    “這是名字的由來,戚以雅,呂以南。”傾泠解釋道。

    “這兩人是誰?”安豫王妃並不了解侯府情況。

    “侯爺兩位側室戚夫人與呂夫人的侄女,自小長在侯府。”傾泠答道。

    “喔。”安豫王妃點點頭,“她兩人為何要如此?泠兒入侯府難道予她們有何不利?”

    “嗬……”傾泠嗤笑,抬手以杯蓋輕輕捋動杯中碧綠的茶葉,“女兒之所以到今年才成婚,是因秋意亭屢屢延婚,而她倆年紀與女兒相當,卻今時今日未曾婚嫁,甚至訂親的事都不曾有,其因便不難猜了。”

    “原來如此。”安豫王妃恍然大悟,“這般說來,倒也是有因有頭了。”

    “呂以南性子直率急躁怕是沒這等心計,這般謀劃的行為,想來出自戚以雅之手。”傾泠指尖劃著杯沿緩緩道,“前兩天聽說她們去了華門寺,再算算流言出來的時間,想來就是借華門寺上香之際傳出。以戚以雅之才智,女兒不在了,遲早有一日她終可得償心願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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