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程大叔，如果你真的完不記得什麽了，又是用什麽口氣，什麽處境下跟我們心平氣和的，這群人在廝殺？”陸不鳴圓睜著眼睛，杏仁般的瞳孔閃亮。
看著陸不鳴的眼睛，不知道怎麽，程耀華感覺自己沒法爭辯，甚至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我是……”他本想用“我是聽你們的”或者“夢裏夢到的場景”來搪塞，但是一時語塞。抓住這個機會，陸不鳴繼續道：
“如果你真的沒有這樣的記憶和經曆的話，你的反應也太反常了——最開始你裝的還有模有樣，可是不久前才在一起閑聊喝酒的夥伴，這個時候就成了我們腳下的屍首，你的反應恢複的也太快了。”陸不鳴伸出手，指了指一邊的賀秋葉和孟婉。
“如果要演戲，也請你敬業點大叔，沒見過死人，沒有過案底的老實人，看著屍橫遍野的景象，怎麽會無動於衷？用那句話還給你，叫什麽來著——”
陸不鳴咧嘴笑著看向一旁的賀秋葉。注意到陸不鳴熾熱的眼神，賀秋葉的臉頰紅了紅，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的？”
陸不鳴點點頭。
“警察倒還好，如果這個蠢女人是個刑警，那應該也不是第一次見屍體。但是你算怎麽回事？老兄。”
程耀華徹底還不上嘴了，陸不鳴唇齒飛揚，上下啟合的兩瓣嘴唇妙語如珠，這讓他根本還不了嘴，一時間嗚嗚咽咽的一個字也不出。
不過到底，陸不鳴自己知道，以上的推論不過是他的肉眼觀察所得，並沒有任何證據。
“這些如果還不夠充分的話，那麽一開始你們就暴露了。”陸不鳴笑著道：“你所的中邪，我覺得很有道理。”
原本支支吾吾不出話來的程耀華，一聽到陸不鳴的嘴裏竟然冒出“有道理”三個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拚命地應承起來。
“沒錯，這，這房子有古怪，我一來就了，這，這裏邪氣重。”程耀華拚命點頭。
然而陸不鳴卻捂著嘴偷笑，愉快的伸出兩根指頭，道：
“第一，你們撞了鬼，就在這裏。宴會開始之前，這個女人發現了什麽，緊接著你們都發現了一個事實，既然發現了，躲不能躲，逃又逃不掉，還發生了命案，這怎麽想也不尋常。”
程耀華點頭。
“第二，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程大叔。你，來這裏赴宴的有錢人是這家主人隨便選的，互相沒有什麽瓜葛，彼此也不是熟人，對不對？”
程耀華汗流浹背地咽了咽口水。他猶豫了片刻，艱難地道：“這麽，也沒錯。不過……沒錯，我們的確是有求於人，才來這裏的。”
他的語氣比起剛才就軟得多，徹底沒了底氣，更是露出了一個驚秘密，他掃視了一眼身邊的黃子錫等人，低下腦袋歎了口氣。
“坦白吧，至少我自己是這樣子。近年來公司的運轉實在不好，我們的債權股權往外傾瀉了很多，現在已經岌岌可危了。”
陸不鳴對這類經濟話題可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於是仰著腦袋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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