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蘇懷遠的身後是清晰的‘海水朝日圖’,再向上看去,是書著‘明鏡高懸’的牌匾。
種種的陳設,都是希望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能夠秉公執法,公平公正的斷案。而不是為了一己之私,罔顧律法。
蘇懷遠自是不會管這些對於他來說不疼不癢的擺設。對他來說,不管用什麽手段,他隻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至於黑和白,於他來說一文不值。
徐蘭勉強鎮靜下來,滿臉都是傷心,更是用帕子拭著眼中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帶著哭聲道:“大人,婦人愚見。見到周嬤嬤服毒自盡,隻想著她這是畏罪自殺或是以死贖罪,如何能想到這些?”
她說的婦人愚見,也不知道是說的自己還是周嬤嬤。
“原是這樣。夫人說的倒也有理。夫人既是不知道,那本官就不問了。問一點夫人能知道的事情。”
蘇懷遠沒有刻意逼問,笑容溫潤,聲音溫和。
洛長榮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要去注意身上的惡臭。然而這件事又豈是這麽容易的,那陣陣的臭味,熏得他頭暈目眩。沒有辦法凝神去思考蘇懷遠的話中有沒有什麽陷阱。
徐蘭微微點頭,拭著眼淚的手從眼角拿開,放到了鼻下。洛長榮就坐在她的旁邊,那不和諧的味道也時時環繞著她。
“本官問你,周嬤嬤月例銀子是多少?”蘇懷遠問。
徐蘭這次並不慌亂,答道:“右丞府中,一等丫鬟和管事嬤嬤的每月都是六兩銀子。”
六兩銀子,這並不算多,京中富貴人家的一等丫鬟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數。
“周嬤嬤的遺書上說是她請了殺手去殺沈玉,那每月六兩的例銀。周嬤嬤還要養家,以沈玉與何大夫那晚所說,那個殺手的身手不是爾爾。”
“身手如此好的殺手,沒個四五百兩銀子是請不來的吧?”蘇懷遠的嘴角到底還是露出了些許的涼意。
徐蘭歎了一口氣,才回道:“大人,周嬤嬤是妾身身邊的管事嬤嬤,妾身平日裏對她的打賞不少。而且妾身執掌中饋,不少的事情也會交給周嬤嬤去處理。難保她不再其中動什麽手腳。難道大人家中的管事嬤嬤,平日裏連幾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嗎?”
這話反問的讓蘇懷遠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戾氣。大戶人家的管事嬤嬤,拿出幾百兩的家當自然不是什麽難事。
徐蘭倒也不是這麽蠢。
他不知道,不是徐蘭這麽聰明。這些話,是昨晚上洛長榮教她這麽說的。洛長榮最後還叮囑她,隻要是奴仆上麵的事情,都可以反問蘇懷遠。
蘇懷遠本身就不是什麽善茬。更何況清官難斷家務事,大戶人家家中還有那麽多的小廝丫鬟嬤嬤,誰又敢保證自己的家中一點汙穢都沒有。
然而想要憑著這個反問就將蘇懷遠問住,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蘇懷遠冷笑了兩聲,道:“夫人的這張嘴,可真是伶俐。”
徐蘭終於抬起了頭,一雙眼中都是淚水。連帶著臉上,也滿是傷心難過:“妾身執掌府中中饋,卻不能識人,留此心思狠毒之人在身旁。不但害了汐兒,連帶著顏之也受了委屈。”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