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意偏頭看著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用沙啞而撕裂的聲音,緩慢而荒涼地說。
“是我害死的。”
“不是!”陸向陽的心顫抖著,捧著她的臉,啞著嗓子重複:“他們沒事,你看著我的眼睛,他們沒有事!”
“怎麽會沒有事呢?”
記憶像一把生鏽的鈍刀,一下又一下切割著腦海中破碎的畫麵,再將每個的細節清晰無比的放大。
她緩緩抬起雙手,就像虛空中舉著一個東西。
“他們被燒成灰了,就在這個盒子裏。”
南晚意空洞的眼睛裏全是支離破碎的絕望,直勾勾地盯著手心。
“還有沐晨,他最怕黑了。”
“我牽著他的手就不怕了。”
世界逐漸變成灰白,南晚意像是被隔絕在世界之外,眼前隻看見灰燼和鮮血。
警局停屍房前躺著的父母遺體,扭曲而又模糊。
笑著對她喊著姐的弟弟,冤屈地合不上雙眼。
還有張開雙手擁抱他的孩子,開膛破肚地躺在手術台上。
好多血,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血。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那些血全是從她手裏流出來的,染紅了她的婚紗。
“南晚意!”
有人拉住她的胳膊,她渾渾噩噩地抬起頭,在看清來人是誰後,原本空洞的瞳孔瞬間被猩紅占據。
她猛地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揮在那人臉上。
啪!
清晰的巴掌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就見一個英俊的男人半邊臉是清晰的指印,此時他緊緊地抓著一個年輕女人高高抬起的手,麵容冷厲。
“南晚意,你好大的膽子!”
眼前的男人英俊如初,可瞧在南晚意眼中卻猶如惡鬼,她掙脫不開,索性低頭狠狠咬住攥著她的那隻手,連鮮血迸射到臉上也不在乎。
蕭靳寒吃痛,趕來的機場保全人員衝過來想將她拉開。
可她咬的太緊,除非撕下蕭靳寒一層皮肉,否則絕不可能鬆口。
他們沒辦法,隻能舉起棍子想把南晚意敲暈,可棍子才剛抬起來,就聽蕭靳寒厲斥。
“誰敢?”
眾人麵麵相覷,沒人敢得罪蕭靳寒,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南晚意死死地咬著男人。
傷口的血從她嘴裏順著下巴滴下,在地上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紅,直到那傷口深可見骨,女人才像是終於失去力氣般跌坐在地。
“瘋夠了?”
蕭靳寒無視還在流血的傷口,伸手就想把南晚意抱起來:“跟我回家。”
家?
她哪裏還有家?
她哪裏還有家!
“為什麽要害死沐晨!”南晚意像是被這個字刺激,雙眼猩紅地衝他嘶吼。
“我問你為什麽害死他!”
蕭靳寒愣住,隨即沉著臉低斥:“說什麽瘋話!”
“你害死了我爸媽還不夠,連沐晨都不放過!”
她突然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絕望而無助地吼:“你為什麽不殺了我呢?明明我才是阻礙你和蘇錦繡在一起的人,明明該死的人是我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