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靳寒以為南晚意會拒絕,就算是被催眠,就算是按他所設定的乖巧聽話,她也是南晚意。
那個會反抗,會憤怒,會在機場咬他,說要殺了他的南晚意。
可眼前的女人沒有,她聽話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緩緩地蹲下身體,雙手撐在地麵上,膝蓋跪著,如他所說地低頭用嘴咬住他的褲鏈,吃力而生疏地一點一點向下拉。
他腦子裏的那根弦似乎一下就繃斷了。
下一秒他已經擰著南晚意從地上站起來,死死地抓著她的手,一路扯著她上了車,又扯著她一路衝到了墓園。
天氣陰沉沉的,翻滾的黑雲似乎隨時都會壓下來,淒厲的冷風在林立的墓碑間呼嘯,像是有人在哭。
南晚意被帶到兩座並排的墓碑前,蕭靳寒的手才終於鬆了。
她雙腿一軟踉蹌地跌坐在地,淩亂的發絲被風吹起,將墓碑前的照片看的清清楚楚。
媽媽溫柔美麗,如水般的眼睛寧靜地注視著她,好像在說:“晚晚你來了,看看媽媽給你準備的嫁衣。”
爸爸嚴謹審慎,但唇角卻帶著不自然的弧度,也在說:“我家晚晚長大了,今天要出嫁了。”
爸、媽……
她不嫁了,她再也不嫁了,你們回來好不好……
如果可以,她隻希望這一切都是場噩夢,夢醒之後一切如初。
但爸媽回不來了,永遠都回不來了,隻留下這兩座連骨灰都沒有的墓碑。
因為她,因為她自以為是的愛情,因為她義無反顧地嫁給了那個男人。
因為她的愚蠢。
她低著頭,有雨點從天上落下來,在地上砸出星點深色的印子,很快連成一片。
須臾,頭上的風雨被遮住,南晚意撐在地上的手微微蜷縮著,像是要嵌進地裏。
她抬起頭,仰望著身前撐著傘的男人,卑微的,小心翼翼地問。
“靳寒,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她帶著血的指甲輕輕地捏著他的西裝褲腳,似是怕惹怒他般不敢用力,啞到帶著澀意的聲音帶著破碎的畏懼。
“我會改的,我會聽話的。”
“閉嘴。”
男人冷寒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握著傘的手背青筋凸顯,似乎在極力隱忍憤怒。
這不是他要的南晚意,不是他要的那個南晚意!
他彎下腰,一隻手掐著南晚意的脖子,似乎輕輕一捏就能終結她的生命。
“你不會乞求,也不會妥協,就算是打斷腿也不會跪在我麵前,像一條懦弱無能求歡的母狗。”
南晚意仰頭的時間太長,仰視到眼底都有控製不住的濕意往往湧出來,她輕笑一聲。
笑容很輕,輕到讓蕭靳寒以為是錯覺,直到她艱難而吃力地站起來,眼底討好卑微的忐忑變成死寂般的冰冷。
“那麽,你喜歡的是這樣的南晚意?”
啪!
一巴掌狠狠地揮在蕭靳寒的臉上,清脆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墓園上方回蕩。
她看著他,依舊是在笑著,甚至向前一步同他呼吸相近。
她的笑容如同結婚那天般張揚豔麗,強勢而又逼人,拿著鑽戒戴在她手上,大方從容地宣誓主權。
她說:蕭先生,往後餘生請多請教。
一時間,蕭靳寒有些恍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