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兀自對著素懷安的背影自語。
素懷安到內宮的時候，皇上仿佛早就知道她會來一般，夕陽西斜，將宏偉的宮殿籠罩在一片紅色中，素懷安內心平靜地看著這一座座宮殿，想著該是何等巧妙的匠人才能修出這樣壯麗的宮殿群。
但她來不及想太多，已經被小公公引著進了大殿。
“敢問宮人，皇上不是退朝後一般不在大殿召見，為何今日快要入夜卻要在大殿召見微臣？”素懷安想要從那宮人中問點什麽出來。
但那宮人雖年紀小，卻不多說話，隻是笑笑，“大人，這些事情小人位低怎會知道，大人進去自然就知道了。”
素懷安點點頭，“那我就不為難宮人了。”
素懷安被引入大殿，整個大殿黑漆漆，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口袋，一進去，任你怎麽掙紮都很難再逃出來，她今日這樣的感覺十分強烈，她在腦中想了千百遍該要如何問皇上她想問的那些事情。
皇上進來的沒有聲息，他站在距離素懷安四五步遠的地方，“愛卿。”
皇上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大殿中聽的卻很清楚，素懷安猛然回頭，用力看清來人，便拜了一拜，“皇上。”
皇上將她扶起來，“朕都聽說了。”
素懷安低頭不語。
“聽老尚書說，你有要隱退的意思。”皇上語速不快不慢，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
素懷安點點頭，“懷安心中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在這紅塵俗世再也沒有什麽留戀。”
皇上點點頭，“既然愛卿心已經不在這裏，朕也不必勉強，有什麽要求沒有？”
皇上很直接，素懷安卻很躊躇，她想想自己要問的話，哪一條都足以被治罪。
“皇上，其實我……”她終於鼓起勇氣。
皇上卻伸手令她停下來，素懷安靜靜看著皇上，她瞧著皇上已經心中有主意的樣子，便也耐心地等著。
“朕知道愛卿想要問什麽，但很多事情已經不用說的那麽直白。”
這些話像針一樣紮在素懷安心中，她瞬間捂住心口。
此刻，外麵忽然開始陰天，夕陽被遮掩在巨大的烏雲之後，整個大殿變得比剛才更黑暗，幾乎要看不清皇上的臉色。
皇上在黑暗中伸出手然後慢慢攥緊，“從小，朕就知道，朕這一輩子，隻能與人不同，素懷安，你也這樣以為嗎？但是你以為你能翻出天，殊不知翻來翻去也不過在朕掌心中，素懷安，如若不是你如此執著多年舊案，又怎能一步一步走到這裏。”
素懷安不說話，靜靜等著皇上繼續往下說，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好擔憂的，自然可以暢所欲言。
宮殿外忽然電閃雷鳴，頃刻降雨，但聽上去雨勢並不大，是小雨，一滴滴滴落在這雄偉宮殿廣闊的空地上，一如滴落在素懷安心裏，雨化為針，入皮而不出血，幽黑的無人大殿中皇上對著素懷安輕輕拱手，他已經不是十年前剛剛登上皇位的年輕天子，他的一舉一動即使看不到神色也都能讓人感受到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這，便是他，此刻，他口中的話還沒完，“素懷安，朕要謝謝你，畢竟，誰都不願意受人挾製對不對？要不是你，我也不至這麽放的開手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