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蟲 9

她走出房間，走出了院子，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發現這個院子居然是一個不規則的形狀，如果真的要形容它的樣子，那就是一個人看書的時候，彎曲的手臂。她看著看著，眼淚漸漸打濕了眼眶，如果真的和她的猜測一模一樣，那麽，院子內，那個從來都關不上的鐵門，一定就是他的手了。 莫西陽想著想著，就向著鐵門的方向走去，她站在那裏，深呼吸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她可以清楚的聽到，心跳在胸膛中跳動的聲音，身後是一群不知道什麽的不甘的喊聲，她緩緩的抬起手，握住了鐵門的一瞬間，公孫玉榮的漸漸浮現在她的麵前。 “我們……回家！”莫西陽不知道要什麽，她的視線似乎越來越模糊，而公孫玉榮手裏拿著一張紙，抬頭不解的看著她。看著看著，公孫玉榮一把扔掉手裏的紙，一把抱住了，這個陪著他一起成長，在他身邊，整整二十一年的女人。 “莫西陽，我再也不要看書了！莫西陽，我就知道，我不管深處什麽地方，你都會找到我，帶我回家，就像以前一樣！莫西陽，莫西陽……”最終，公孫玉榮在了什麽，莫西陽一句都聽不清了，她感到腦子裏一陣陣的眩暈感傳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聽見了她這輩子，最想聽到一句話：莫西陽，其實我發現，我是愛你的！ 莫西陽想，就算是幻覺，那也是值得的吧？公孫玉榮帶著莫西陽，向著那一片黑暗走去，其實他的視線之中，除了文字，再也沒有過任何其他，所以就算是黑暗，也給不了他太多的恐懼，畢竟他這十幾年，其實活的，更像是一個盲人，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再也不會因為無聊，去接一本，看起來十分古老的書本。 那一莫西陽走進衛生間的時候，他正好看完一本書，將書隨手扔進書包，他有些無聊的四處張望，這裏雖然是他出生長大的城市，可從學開始，他其實就再也沒有認真的看過這個城市，城市建設發展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以至於四周的一切，對於他來，都顯得是那麽的陌生。 “先生，買書嗎？很便宜的！隻要五元，就能買一本！”一個老者，背著一個看著十分破舊的背包，而他的手裏，拿著的也是一本看著十分破舊的書本。 “老先生，你怎麽這麽大年紀，還出來賣書啊？”公孫玉榮純碎是好奇，他並沒有指望老先生會回答他，所以他是邊找錢邊詢問的。他忽然感覺自己是這麽的好命，這簡直就是打瞌睡的時候，有人給他遞了一個枕頭啊！！ “唉，村子裏招了蝗災，這不老頭子沒法，隻能出來變賣這裏古書，奈何當鋪這隻是翻抄的假書，人家讓我賣廢紙，可我又不甘心，就想著能不能一本一本賣出去，正好剛才看見你在看書，所以就過來問問。”老先生的很慢很慢，而公孫玉榮終於找了身上僅有的二十塊錢，他的錢其實全在莫西陽的手裏，因為他從來不知道，這些東西要怎麽花，除了書的價格，其實他連一瓶水多少錢，都不知道。 他選了四本書，就認真的看起來，等著莫西陽出來，他沒有看到老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喜悅，和嘴裏嘟囔的那一句，大不大不，足夠人聽見的那一句：終於解脫了，終於不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