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聚 1

立曉從來都沒有現在這麽絕望過，四個角落各站著一個女傭打扮的女人，手裏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她隻認識其中一個人手裏的，應該是盆。可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拿著一個裝滿水的盆，還是倒著拿的，盆口朝下的哪種。 立曉躺著的這張床，正好對著這個女傭，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盆裏的水波流動，隻是明明沒有任何阻擋物，盆裏的水，卻沒有絲毫外泄的跡象，而她的目光十分空洞，雙眼更是緊緊的盯著盆，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和她無關一樣。 “你在害怕！”冰冷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立曉記得這個聲音，這個讓她午夜夢回，曾經一度坐立不安的聲音，她憤恨的轉動著，此刻僅能動的頭部，向著四周張望，卻發現，整個房間內，似乎隻有她和四個角落站著的四名女傭之外，就隻剩下，坐在自己床邊的一個女人。 “別找了，我不再房間之內，這裏是不容許我進去的。”男人的聲音在一次響起，這一次她發現，聲音似乎是從門外傳來，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你就，真的這麽恨我嗎？”門外的男人在開口的時候，聲音中似乎染上了絲絲的愁緒，又似帶著一些自嘲。 “我怎麽敢！”立曉最終還是歎息一聲，出了這四個字。 “立曉，對不起！我需要這個孩子！”這句話，男人不知道過多少次，可每一次都會換來立曉的沉默。 “馬靈冬，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殺了你，殺了肚子裏的這個孽障，可殺你我沒有勇氣，殺他我舍不得，十個月月的相依相伴，我真的很喜歡他。馬靈冬，我可以生下這個孩子，但我必須帶走他，否則，你就等著給我們……不能我們，他出生才算一個完整的人，現在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形狀罷了。那你就等著我們同歸於盡吧！”這些話，似乎耗盡了立曉的全部氣力，完這些隻會的她，隻是眼神空洞的看著花板，任由外麵的人，在什麽喊什麽，都沒有在發出人聲音。 門外的馬靈冬，站在這個掛著產房牌匾的房外，麵對門站立著，一動不動。如果細看，他的頭是微微上揚著的，眼角掛晶瑩，努力的克製著不讓他們落下來。門裏門開就這樣僵持著，似乎誰都不願意先地下頭，生怕一個低頭，就是輸了的那一個。 隻是時間終究不等人，兩個人的耳邊，似乎聽到了鍾聲，一聲一聲直接敲擊到了他們各自的耳中，卻直接敲擊進了，馬靈冬的心中，讓他最後那一絲幻想盡數崩碎，一個聲音在耳邊乍然而像：午時三刻已到，四方接退讓，迎鬼_子，跪！！ 最後一個聲音落下之時，似是擁有著千軍萬馬之力，鍾聲中似乎還伴隨著女人痛苦的嘶嚎，在鍾聲敲響第十二下的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在這一片空中炸響。這裏是開辟出來的獨立空間，隻有身份尊貴的產婦才有資格在這裏生子，而獨立出一方空間的產房，更無上的殊榮。 隻是此刻的馬靈冬，終於在鍾聲中，雙膝跪地，無聲的痛哭起來，如果可以，他隻想嬌妻相伴，他隻想子孫環繞，他根本就想要這一份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