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立冬的選擇

大滿老實的拿起半張餅，也不挑剔了。 小滿則轉了轉眼珠，將餅遞給了立冬：“大哥，你吃。” 立冬本來想推辭，不過看到母親示意自己收下，他摸了摸弟弟的頭，接了過來。 大滿見狀有樣學樣，將手中的餅遞給了立夏：“大姐，給你吃。” 立夏受寵若驚，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於是，四人排排坐吃餅，分外和諧。 李翠翠滿意的點頭，在這個家她必須樹立自己的威嚴，要不然，他們能反了天。 晚飯有烤魚，魚湯，雜糧餅，一大四小都吃的飽飽的。 天色已經很晚了，幾人挨著和衣而睡，湊合過一晚。 篝火跳動著，驅趕著蚊蟲，還有夜間的寒氣。 火堆時不時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五月份的夜晚，蟲鳴和蛙聲不斷，給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氣。 不知過了多久，立冬緩緩睜開眼睛。 暖色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動，裏麵清晰映著李翠翠的身影。 他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眸中染上一抹複雜之色，還有一絲掙紮。 他知道，這是離開的最好機會，尤其她沒死，那自己也不用帶著弟弟妹妹了。 可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著下午的畫麵，娘那溫柔和藹的笑，對自己的溫柔細語，還有真心的維護。 親娘在他兩歲時就沒了，他早已記不清親娘長什麽模樣了，李翠翠嫁給爹時，他也幻想過自己以後會有娘疼愛，哪怕被打被罵都沒有澆滅這種念頭。 直到他七歲那年，爹上山打獵三天沒回來，他差點被繼母餓死，聽著她嘴裏那惡毒詛咒的話，才讓他徹底清醒不在幻想。 從那以後他學會了保護自己，並將矛盾轉移到了立夏身上。 那時他連立夏一起恨著，誰讓她是繼母的閨女呢。 一次立夏被打的很慘，聽著她迷迷糊糊的喊著自己哥，他猛地怔住了，才意識到這是他的親妹妹啊。 立夏的遭遇讓他誤以為，繼母就是這樣的母親，一直到雙胞胎的出生，他見識到了什麽叫溺愛。 原來她不是沒有母愛，而是他跟立夏都不值得她付出母愛。 羨慕嗎？當然羨慕。 甚至幻想過被寵著的人是自己，他一定會做一個非常乖、非常聽話的孩子，絕不讓娘生氣。 原以為，這一切不可能，誰知，這一天居然讓他等到了。 他不知道娘這種狀態會維持多久，是不是明天醒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明明離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是這片刻的溫暖，讓他舍不得。 走？不走？ 立冬內心是掙紮、矛盾的。 突然，對麵的人有了動靜。 立冬嚇得趕忙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李翠翠起身看了看孩子們，給他們蓋了蓋披在身上的衣服，接著往火堆裏添柴，半夜溫度降了不少，若是火滅了她擔心孩子們著涼。 “娘，不打，我聽話。” 大滿在說夢話，應該是夢到娘親打他了。 李翠翠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輕聲細語：“臭小子，以後要尊重大哥知道嗎？否則娘就打你屁股。” 立冬嘴角微微勾起，他心中有了答案。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立冬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沒看到娘，他猛地坐起來，睡意全無。 他趕忙四處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