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言問她,若是那些人在加固城牆的時候故意使壞,偷工減料,那來日敵軍兵臨城下,這個薄弱的地方,就是敵軍長驅直入打進國土的入口。
蕭謹言看著顧蓮兒,問她若是那些女子心懷怨懟,在紡織局故意損壞布匹,輕則加重製造成本,重則潑油放火,把整個紡織局燃燒殆盡,那損失又是何等的不可估量。
“這些,你又該如何應對?”
顧蓮兒皺眉沉思片刻,立馬拿出章程。
“陛下,你我都是上過戰場的人,知道圍堵敵軍之時,有圍城必闕的道理,若是包圍圈沒有半點缺口,敵軍便會殊死一戰,我方必定損失慘重,可若是留下一線生機,敵軍有了求生的欲望,便會畏手畏腳,生怕自己還沒有逃出去的時候,就喪命於此,這般,我軍方能因著敵軍的投鼠忌器,大獲全勝!”
“若是給那些獲罪之人一線生機,他們也會有所忌憚。”
“在紡織局做工五年,便可脫去罪臣家眷的奴籍,然後過上普通的生活;若是那些沒有作惡隻是受了家族連累的男子在服役期間有重大貢獻,若是才幹出眾,朝廷是否可以考慮給他一份可以養家糊口,賴以生存的崗位?”
“人有了奔頭,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便不會再作惡了。”
人心是複雜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不是現在滿嘴仁義道德的人將來就不會犯錯,也不是昔日犯了罪不至死小錯的人,就不會一心向善。
蕭謹言對上顧蓮兒那澄澈純粹的墨眸,心中竟然有一瞬的鬆動。
他被顧蓮兒說服了。
而這瞬間,他深深覺得,把顧蓮兒納入朝堂為官,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顧蓮兒有男子的大義慷慨,勇猛無雙,也有女子的心思細膩,情感充沛。
這樣的人能兼顧的東西,太多了。
蕭謹言隱隱間仿佛看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正在向他招手。
“給朕拿出一個詳細的章程來,做不好,提頭來見!”
顧蓮兒心下一喜,忍不住咧嘴笑起來,“謝陛下!”
至於那句提頭來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根本就是蕭謹言在找補嘛。
她都理解的。
誰家皇帝被一個女官逼著改律法,都會不開心。
顧蓮兒腳步都透著開心,可一出宮門,就被吏部唯一幹淨的明轍明大人給截住,“顧大人,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該批改試卷了,隻有我一個人審閱,我、我……”
所有主考官都被抓了,隻有他一個人在偌大貢院待著,多少是有些心慌的。
顧蓮兒拍拍這個一向擔心怕事,獨善其身的明轍。“明大人,你的機會來了,你隻要好好做事,日後必定能往上升一升。”
明轍才三十五歲,因為家中父親已經去世,早早的便蓄起了胡子,此時看著年齡如四十歲一般,“顧大人,升不升下官不在意,但下官如今寢食難安,您再不回來主持大局,我怕是要撐不住了。”
顧蓮兒眼角抽了抽,“明大人,我給您交個底吧,您也知道,我讀書少,那些深奧的東西,看著費勁兒,您老受個累,就都給審閱了吧。 ”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