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頭到了軍衙外對眾人道:“諸位請放心,陛下的精神已是好了許多,隻管回去處理公務。”
範質道:“既然陛下無礙,還在早些啟程回東京吧,免得節外生枝。”
老穆頭自是明白範質說的節外生枝是指什麽,“俺想陛下早日回東京,可是俺說話不好使,諸位身居高位懂得道理又多,不如選個人出來跟俺進去勸上一勸。”
誰知百官麵麵相覷,竟無人應聲,因為這確實不是一件好差事。
百官都知道柴榮是爭強好勝之人,現在跑去跟他說你身體不好隨時都可能玩完,咱們還是趕緊回開封吧。這種事情不好張口不說,一旦惹得皇帝不高興,說不準還會丟官罷職。
倒也有不怕觸皇帝眉頭的人,李戴對眾人道:“既然諸位不肯去,下官願去麵聖進諫。”
百官隻當沒有聽見,老穆頭嗤笑一聲,“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湊什麽熱鬧,這人平素就不知輕重,難免惹陛下不快,滾一邊去!”
李戴氣憤道:“我雖位卑,可也有一副忠肝義膽,你怎敢這般辱我,我要向你陛下彈劾你!”
“攆走!”老穆頭不耐煩的揮揮手,立刻就有侍衛將李戴打走。
一個文官突然到了張永德跟前拱手道:“如今天下未定,強敵環伺,澶州離東京尚有兩三日的路程。眼下聖體欠安若有不測發生,大周江山恐有易主之虞。
點檢是陛下至親心腹重臣,更是鎮寧軍的節度使,唯有點檢方能去勸上一勸了,還請點檢莫要推辭。”
見有人找上張永德,其他人便都圍了上來,一個個向張永德打躬作揖請他進去規勸柴榮。
張永德興許覺得有理,又或是覺得柴榮死在自己的地盤上確實不太好便應了下來。
他跟著老穆頭進到後衙時,柴榮正在葡萄架下用飯,看起來很是愜意,並不像是一個病重將死之人。
石桌上的不過擺著兩個簡單的菜色,還有昨日尚未喝完的葡萄釀,他的對麵放著一副空碗筷多半是給已經亡故的符後留得的。
見張永德過來,柴榮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石凳道:“抱一過來與朕一同用飯,記得廣順二年,先帝征討慕容彥超回來,咱們就在這葡萄架下飲酒暢談。這才短短幾年,先帝和皇後都已經故去,隻剩下你我和重進兄了。”
張永德卻正兒八經的一拱手道:“臣來見陛下是有要事進諫。”
“抱一,盡管說就是。”
張永德倒也沒客氣,將別人說給他聽的話一字不改的向柴榮轉述了一遍。
柴榮聞言劍眉一蹙,“這話是誰叫你說給朕聽的?”
張永德直白回道:“這是群臣的意見,臣不過是代群臣轉述。”
柴榮上上下下的將張永德打量了好久,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朕就知道有人這樣唆使你的,可惜,朕觀你麵相窮薄無此富貴之命!”
張永德尷尬又惶恐,連聲附和道:“是是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