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黎微微斂目,戒備問:“你怎麽知道?”
“因為昨晚被你用劍鞘打傷的人就是我!”溫卿沉著臉說。
裴黎挑眉,非但沒有半點悔意,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可惜了,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用劍鞘了。”
“以前的恩怨我不記得了,也不想跟你吵,我的藥箱呢?”溫卿問,並將鄒小臉上的布解開。
裴黎掃了眼,瞬間臉色大變,“怎麽是鄒小?她怎麽了?”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想救人就把我藥箱拿來。”溫卿沒時間搭理他,抱著鄒小進了堂屋。
堂屋裏也是一片破敗,桌上積滿了灰塵,到處都是蜘蛛網,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是這東西嗎?”裴黎背著藥箱進來。
“這裏麵太髒了,做不了手術。”溫卿搖頭,動作稍微大一點都會激起滿桌的灰塵,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鄒小的傷口絕對會感染的。
裴黎思索片刻,忙道:“有個地方還算幹淨,你跟我來。”
裴黎說的是院子裏麵的一個小房間,沒有窗戶黑漆漆的,溫卿一進去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目光掃過地上,是幾塊沾了血跡的白布,整個房間被人收拾過,所以看起來很幹淨。
裴黎將那幾片白布扔了出去,解釋說:“我昨晚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裏了,本來我是想出去找個大夫,沒想到剛好遇上你。”
溫卿將鄒小放在地上,“你是聽見我說我是大夫才會救我的吧?”
裴黎道:“當然,我都自身難保了,又豈會多管閑事。”
溫卿打開藥箱,摸了半天才找到剪刀和酒精,“麻煩幫我去找些蠟燭過來,我看不清。”
“你說什麽?”裴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那個狂躁暴虐的溫笑卿竟然會說這麽客氣的話?
“不願意算了,我自己去。”溫卿起身,心道這人果然是指望不上。
裴黎伸出胳膊,黑褐色的雙眸盯著溫卿,半晌道:“我去給你找。”
走出門沒多遠,裴黎突然停下來,狐疑道:“不對啊,她什麽時候會醫術了?”
房間裏所有的光亮都隻能依靠門口的自然光,溫卿要貼近了鄒烏的身體才能看得清楚一些。
鄒烏時不時的發出嗚咽聲,因為疼痛,身體顫抖著,血肉模糊的雙腿散發著腥臭味。
“砰!”
有什麽東西被撞翻了。
溫卿抬頭,警惕問:“誰?”
裴黎端著燭台進來,譏笑道:“你耳朵還挺靈的。”
見是他,溫卿鬆了口氣,“拿過來些。”
裴黎護著燭光,走近之後神色凝重起來,“她這是?摔的?”
“閉嘴,別讓蠟油滴下來。”溫卿低聲叱道,手上的動作無比嫻熟。
“你——”裴黎下意識反駁,卻在目光觸及溫卿臉頰的時候突然愣住了。
微弱的燭光映照著她溫潤的麵部輪廓,細密羽織般柔軟的睫毛微微垂下,她緊緊的抿著唇,眼底再不見一絲戾氣。
她真的是溫笑卿嗎?
裴黎不由生出懷疑,這跟他記憶中的瘋女人判若兩人。
愣神的瞬間,聽得溫卿低喝,“蠟油!”
裴黎反應過來,立刻伸手接住滴落的蠟油,滾燙的蠟油沿著手掌滑落,燙的鑽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