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嘴唇動了動,囁嚅說:“這...這犯罪的就該交由衙門處理,我們雖然是大夫,但也不能擅自用人試藥啊,萬一出什麽問題,那就是殺人了。所謂醫者,應該是救人,不是害人。”
溫卿看著方大夫半晌,倏地笑了起來,“方大夫與我想的是一樣,所以到時候我會先用動物試試,如果確定沒問題,才會用在人身上。”
方大夫鬆了口氣,讚同說:“就該是這樣的,用人試藥這種事情從老祖宗開始就是遭人唾棄的,即便對方是個殺人犯,但他也是個人啊。”
溫卿笑著點了點頭,又與方大夫說了會兒話,便送她出了醫館。
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一如既往的熱鬧。
方大夫走得很慢,臉上的表情也不似方才的輕鬆。
“你跟我說實話,溫大夫是不是打算用人試藥了?”方大夫神色凝重的問道。
方羽涅目光閃爍著,“沒有這回事兒。”
方大夫回頭就給方羽涅一拐杖,“跟我你還敢撒謊?她若不是有這個念頭,怎麽會問出那種問題?”
方羽涅也沒躲,揉著胳膊沒好氣道:“你去問她啊,你打我幹什麽?再說了,那些人本就該死,讓她們試藥是她們唯一的價值。”
“放屁!”方大夫叱道,指著方羽涅鼻子罵,“歪門邪說,你以為你是誰?犯罪的人自然有天武國的律法去處罰她,輪不到你一個大夫當劊子手,若是人人都存了這個念頭,那還要衙門何用?要律法何用?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方羽涅不以為然,“隻是試藥,又不是殺人。行了,這事情跟你也沒關係,你就別管那麽多了。”
方大夫見方羽涅油鹽不進,氣的臉紅脖子粗,“你還記得你爹是怎麽死的嗎?”
方羽涅神色頓變,童年的恐懼又鋪天蓋地而來。
“倘若溫大夫能早出現二十年,你娘,你弟弟們,乃至當年感染天花的數千人都不會死。”
方大夫長歎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方羽涅。
“你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溫大夫所做的這一切將會對天下百姓、對我醫家有多麽重要的意義嗎?數千萬人的性命啊,此事若是成了,天下醫者必將視她為榜樣,奉她為神明,而神明是不能有汙點的。”
“拿人試藥是醫家大忌,是底線。所謂底線就是不能打破,一旦打破就要玉石俱焚,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方大夫憂慮的眉頭緊鎖,“溫大夫她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的行醫生涯不能因為這一個汙點就斷送了。總之你們去了會寧城之後,你一定要好好勸她她,千萬不能讓她做傻事啊。”
方羽涅舔了下幹澀的唇瓣,“溫大夫她、她心裏有數的。”
“聽聽,這話你自己說的都心虛。”方大夫冷嗤一聲,搖頭歎息說,“仇恨會讓人失去理智和判斷,哎,她醫術再好,也是凡人。”
“行了,我都到家了,你趕緊回去吧。”方大夫站在巷子外麵,推開了方羽涅攙扶的手。
方羽涅朝巷子裏看了看,想到自己明日就要去會寧城,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心中生出一股別扭的不舍,“這不還有段路嗎?你腿沒好全,我給你扶著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