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玉茗和十夜是什麽關係,般若再清楚不過。
她原本以為長孫玉茗對十夜來說不過是白駒過隙,滄海一粟,脫離了武瑞安的身體,那麽對他而言就無足輕重。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十夜特地將她從墳墓裏帶了出來,還不惜花費不小的精力,築了一整座宮殿來嬌養她,可見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之重。
般若發現,自己又妄自尊大了。
長孫玉茗和十夜數十載的恩愛與共,是她沒有參與過的人生。或許,十夜已經變心。
般若有隱隱約約的不妙的預感,理智告訴她這很有可能,但感性又告訴她絕不可能。
她很矛盾。
她無法斷定長孫玉茗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麽,但她很清楚,假若長孫玉茗死在了自己麵前,到時,她可真就百口莫辯了。
她不希望和十夜的關係裏,舊傷未愈又添新仇,於是麵對長孫玉茗,她也隻能全力相助。
念及此,般若凝了法訣,救了長孫玉茗一命。
一道白光注入到長孫玉茗的身體裏,不至於為她增添壽元,但至少讓她不至於在現在就香消玉殞在虛境裏。
至少她還有命能用雙腿走回去,死在十夜的身邊。
長孫玉茗蒼白的麵頰上漸漸有了些許紅暈。她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看得出她很痛苦。
但因她五官細膩,精致,眉頭似攏煙,淺且淡,也不至於猙獰。皺在一起反倒添了一絲弱不禁風的美感。讓人更加想要疼惜她了。
弱柳扶風,姣花照水用在她身上,是再貼切不過的形容。
連般若都有些妒忌。
因為……這樣的表情,永遠不可能出現在自己身上。
過去不會,現在不會,未來……應當也不會罷。
她從不是一個會利用女性優勢去討好的人,或者說她不是不會,是她根本沒有。
她生而為奴,長在荊棘之中,活在仇恨包裹裏。就算十夜給了她一件衣裳,教會了她男女情愛,可她的骨血裏帶著的也全是鏗鏘,以至於成佛以後,這份鏗鏘也被帶進了骨血裏。再是佛法無邊,也隻是修煉了她的外表,半點沒修在靈魂裏。
她討厭自己的不懂變通,以及那份莫須有的驕傲。半點不會求人。
“為什麽要救我?”長孫玉茗緩過來些許,便抬頭望著般若。
難道你不是更應該想讓我死嗎?
從長孫玉茗的眼裏,般若讀出了這一種訊息。
不錯,女人的直接總是精準。
不僅僅是般若看她,她看般若亦是如此。
就算她不知道般若是什麽身份,跟十夜有怎樣的過往糾葛,但她連問都不需要問。她隻看一眼,就能夠無比地確定——般若是自己的敵人。
她要跟自己搶十夜。
般若歎氣:“我喜歡十夜不嫁,但你也不必誤會,我不是在救你,我隻是在救我自己。”
在長孫玉茗的疑惑中,般若淡淡道:“你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決不能死在我麵前。何況,這裏除了你和我,沒有旁人。但凡有人作證,我也不會多此一舉。”
般若語氣並不算冰冷,但臉色也沒有多好看。整個人就是一個冰冷、且漠不關心的模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