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般若愣住。迷茫不解，困惑無比。
她的“心”不是早已經給他了麽？
她一直都是那麽地愛他，一個心一直記掛著他。
“我要的心，不是你理解的‘心’。我對你的情感所向沒有任何興趣。我要的是你肉體的心。”
哦……這樣啊……
“我不是給過你一顆心了嗎？”
在什刹海裏、荊棘山上，她將她的心送給了他，成了他鬢邊的流雲，讓他從此消解了鬼子的詛咒，可以在鬼蜮、天宮界內行走，也不至於被人揭穿。
“那一顆早已無用，被我丟棄。如今的我並不以鬼子身份為恥，相反，我覺得無比受用。”十夜淡道：“現在，我要的是你身上的這一顆，在胸膛裏跳躍著的、有佛光庇佑著的、菩薩的心。”
十夜說完，一瞬之間，般若便全明白了。
十夜大費周章地跑來鬼蜮，甚至與她搏命鬥法，竟然是想要她的“心”。
也就意味著他想要自己的命。
“你想拿我的心去救長孫玉茗麽？”般若抬起頭，一瞬不動地盯著他。
他沒有反駁，嘴角揚起一抹譏笑，道：“這一次，你倒是不蠢。”
言下之意是她過去挺蠢，他做的事情她大多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可今日，剛說了要她的一顆心，她就明白了他要做什麽。
“這一次我倒寧願自己蠢。隻可惜，你表現得實在是太明顯了。我想裝傻都不行。”
從十夜的暴怒出現，他雖然顏色始終清淡，但每一次的攻擊都充滿了憤怒和決絕。
他對她陡然間下了殺手，如果是因為過去，那麽他根本不必等到現在。他早已有無數種時機可以將她殺死，他沒有任何理由隱忍。而在近期，她唯一惹到他的地方，或者說不受他控製的便是長孫玉茗的魔化。
他為了救長孫，要拿她的心去救，這一點才能說得過去。
他終於肯來見她了。
不過，竟是為了拿走她的心。
般若覺得有些心涼，但是，又覺得有些開心。
“咯噔”一聲，般若動了動被釘在牆上的右手。因為久沒有活動，所以骨節發出了脆響。緊接著，她不顧傷口會否被拉扯，直接抬手，將自己的肩膀連帶著那根冰柱一起從牆上扯了下來。
十夜以為她想逃跑，十指暗自用力，冰冷的雪花在手掌之間凝結，可還沒來得及出手，般若又是淒然一笑，道：“不必緊張，我不打算逃跑。”
“不就是一顆心嗎？我曾給過你一顆最單純、最真摯、最不求回報的心，如今你要這顆菩提心，我又為什麽要拒絕呢？”
何況，這一顆心一直因為十夜而跳動。這顆心一直因為想起他就痛苦。
假如能丟了，也沒什麽不好。
般若微笑：“再玲瓏剔透、再力量強大、再光彩奪目又怎樣呢？左不過還是當初那顆心，最幹淨、最純粹。”
“我連那顆心都舍得，這一顆又怎麽會吝嗇？拿去就是。”
在十夜微微皺眉中，般若就像不覺得痛一般，嘴角帶著解脫的笑意，將右手伸向了自己的胸腔。
她的指尖從接觸到肌膚的那一刹那開始變得鋒利無比，如刀尖一般劃開血肉，破開骨頭，然後將那一顆還鮮紅的、跳動的、完整的心髒捧了出來，遞到十夜的眼前。
她高舉著自己的心髒，對他說：“我對你的愛足夠強烈，我對你的歉意也足夠深重。不論是什麽，隻要你說一聲，你甚至都無需髒了自己的手，我自己雙手奉上，遞到你的眼前。這樣，夠不夠誠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