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蘭想說他們老早就吃了，沒準還吃了肉。
可話到嘴邊，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咬了咬牙，放下碗筷。
江玉蘭先是走到趙林染門口敲門。
敲了半天，屋裏沒人應，也沒人來開門，仿佛知道此刻在敲她門的人是江玉蘭一樣。
江玉蘭差點氣的跳腳，她想要抬腳去踹趙林染的門，可看到手上被掐的發紫的皮膚，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染染，我是媽媽，你開開門，媽媽有話和你說。”
屋內的趙林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目光繼續落在麵前的數學習題上，手上的鋼筆，不停地做著演算。
而在她身邊，是看的津津有味溫玲。
當最後的答案被趙林染解出來的時候，她也跟著鬆了口氣。
趙林染一抬頭，就對上溫玲灼灼的目光。
趙林染：“你喜歡數學嗎？”
溫玲用手抓了抓頭發，“喜歡。”
不過比起數學，溫玲更喜歡語文，喜歡讀故事。
黃玉芬是個很有遠見的女人，當年將親妹妹送出去念書，眼看著妹妹有了城裏工作，接著是城裏戶口，再是城裏男人。
她清楚，讀書是改變命運一條最直接，也是最有用的路。
讀了書，就可以進城。
就可以吃商品糧，有住房，有工資。
而不是像她一樣，背朝黃土麵朝天，一輩子辛辛苦苦，也就混個溫飽。
所以溫玲還小的時候，黃玉芬用竹籃背她去田裏的時候，就給她塞一本村裏孩子念完，放在廁所當擦屁股紙的語文書。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溫玲自此就習慣性的拿本書看。
隻是鄉下條件有限，這些年她能看到的書，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她每次都很珍惜，能夠學知識的機會。
也就是剛剛那麽一會兒的功夫，她看趙林染做題，一開始還有些迷茫，等趙林染拿紙寫下公式，她跟著也看懂了。
“喜歡讀書好，我也喜歡讀書。玲玲，咱們一起努力，一定要考上一個好大學！”
趙林染現在也是學習進行時，自然除了鼓勵的話，也說不出別的。
溫玲點點頭，臉頰有些發紅。
突然，她指著門口，“染染，不要開門嗎？”
趙林染搖頭，“不用！”
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事。
江玉蘭敲門半天無果，又低聲下氣的說：“染染，媽媽做了晚飯，你出來吃點啊，以後媽媽每頓飯都做給你和你爸吃。之前是媽媽的錯，媽媽和你說聲對不起……”
江玉蘭自認為自己能夠哄好趙林染。
但她不知道，她這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招數，上一世不知道用了多少回。
隻要是要錢的時候，她媽就會用現在一樣弱弱的語氣，道德綁架她。
不斷地給她灌輸不好的思想，貶低她，打壓她。
趙林染從來沒有不接受自己的失敗人生，她沒辦法接受的是，口口聲聲罵她沒用，罵她考不上大學的人，竟然是真正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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