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閣。
淩玄來到這裏時,南宮韻背對著他而立,望著遼闊的天空、寂寥的大地。
“玄兒,這裏的風好大。”南宮韻轉過身,輕笑道。
隻不過,淩玄看到她的眼眶明顯有些泛紅。
“坐吧,別站著。”
南宮韻指了指這裏的桌椅。
師徒二人相對而坐。
“那天晚上,你就是在這裏與玉鼎宗的呂洞玄前輩談話的吧?”南宮韻忽然道。
淩玄點頭。
南宮韻又問,“說了些什麽?”
淩玄正欲開口,南宮韻卻又道,“他招攬你去玉鼎宗,對吧?”
淩玄又點頭。
南宮韻微笑道,“挺好的,我的弟子成了元嬰境修士,還進了玉鼎宗擔任長老,我心裏比誰都高興。”
“可惜,我本想將門主之位傳給你,我好安心閉關修煉,現在看來又不成了。”
淩玄輕笑一聲。
柳元峰死後,南宮韻的“英年早逝”命格已經消失。
哪怕按照既定命運,南宮韻至少也能修煉到元嬰境。
這倒並不需要他操心。
“門派裏的事務我都弄好了,你不用擔心。”
“玉鼎宗一向態度堅決,不向朝廷妥協,懸江府應當也不會重蹈建德府覆轍。”
“你安心離開吧,不要有牽掛。”
南宮韻露出溫婉的笑容。
但淩玄卻從那溫婉的笑容底下,看到了濃濃的化不開的哀傷。
“師尊,我走了,你會想我嗎?”淩玄問道。
南宮韻搖頭,“你去了玉鼎宗,就是玉鼎宗的長老,與青玄門再無關係。”
“我怎麽會想你。”
淩玄卻道,“可我卻會想師尊。”
南宮韻一怔。
眼底分明閃過一絲驚喜。
嘴上卻做出了冷漠的語氣,“此話何意,為什麽要想著為師。”
淩玄輕笑道,“我在青玄洞時,師尊守在洞口數月,寸步不離。”
“我與莊莫愁生死鬥,師尊寧願我臨陣脫逃,也不願看到我死在生死鬥之中。”
“還有幾日前的元嬰慶典,師尊將門派的重寶都托付給了我,但求我逃出生天。”
“還有……”
淩玄口中說出這些年的每一件事。
每說完一句話,南宮韻的眼神便柔和幾分。
淩玄說完,南宮韻才平靜道,“就這些?為師隻是盡到了師尊該做的本分罷了。”
“師尊,我要走了。”淩玄低聲道。
南宮韻身軀一顫,下意識伸出手。
淩玄也伸出了手。
二人十指相扣。
“你……你做什麽!”南宮韻白皙的麵頰一下子通紅,急道。
她想把手抽回來。
可淩玄的手卻仿佛鋼鐵鑄就。
堅硬無比,力大無窮。
怎麽也抽不回來。
南宮韻抬起頭,視線與淩玄相對。
時間滴答滴答。
兩個人的視線在這裏交匯,始終無法分開。
南宮韻的心髒好似小鹿亂撞,砰砰直跳。
她不明白,自己已經不是四五十歲的小女孩了,怎麽還會露出這樣的小女兒情態。
“師尊,待我邁入化神境,我會再回來找你。”
說罷,淩玄低頭一吻。
南宮韻的唇瓣像是芳香的花瓣,又像是微涼的冰塊。
南宮韻睜大了眼睛。
但眨眼間又柔情似水。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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