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冷然道:
“這裏聖門弟子,宗、派之弟子,足有十數人,以一當十,靠下品鐵劍斬斷神兵利器,若不是得了失心瘋,就是意圖禍亂天下的叛逆。”
呂門中人開口,那不服他們的,就不在春秋之列了,是要被誅殺的人了。
殺意彌漫,入山,入塵,入澤水,入烽火之內。
幽王烽火在這一刻,突然升了起來,雖然並不高。
但是,就在它離開天子駿的一刹那,白骨駿馬便開始掙紮,於是它所拉扯的那輛金銅戰車,開始緩緩從大澤中拔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盯向幽王烽火。
在遙遠大澤中央的那團火焰靜靜燃燒,但是所有人,包括程知遠,心中都升起了一種感覺。
這團火,正在嘲笑自己這些人,就像是一位天子用無比蔑視的目光注視著天下諸侯。
它在觀戰,在看著聖門弟子與天門弟子的交手,它停留在天子駿的華蓋上,其意不言而喻。
誰勝了,誰就能得到它,包括天子駿。
“坐山觀虎,不愧是周幽王的烽火,這種秉性當真是一脈相承,如此看來,當年被十位聖人謀逆實屬正常。”
“一團火焰而已!也敢騎到我們頭上拉屎拉尿了!”
“狂妄,太狂妄了!周幽王先行為惡在前,若不是他執意要拔除聖門.....今日周王室,若不是周幽王當年之過,導致王室大落,後來的周天子,又怎麽會被鄭公遣祝聃,用一箭射散天威!”
“後來的周桓王才應當恨死他這位祖宗呢!”
“夠了!不要多言!禍從口出的道理你們都白學了嗎!你們自家聖門沒有教過,有些事情點到為止,妄議天子之事......那十位聖人的骸骨,可還被壓在洛陽城下呢!”
白衣少年猛地一聲怒喝,瞬間止住了其餘聖門少年的不滿話語,他的身體雖然看上去有些虛弱,但聲音與氣勢,從來不弱於人。
當然,他也可能,一直都是這般“虛弱”。
這是程知遠看到的,並且感受到的。
獅門的白衣少年,所謂的慈悲人士,並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流動到他身邊的風,開始減弱了。
而其他人身邊的風,依舊很強勢。
“夫為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
“庶人劍,無異於鬥雞。”
程知遠此時忽然覺得這句話當真有道理,眼前這幫聖門弟子,可不就和泥坑邊上天天咯咯噠的老母雞一樣讓人煩躁麽。
那麽,宰了幾隻下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畢竟人有旦夕禍福麽。
程知遠從大澤的邊緣,從水中邁出步伐,然後,囂器劍震動,嗡鳴斬出。
發如蒼雷,動則有千鈞墜頂之力!
寒光猛顫,閃爍秋水之波,殺人之刃,從來都講究一個凶字!
程知遠眼中,漸漸出現了血絲。
龍素曾經和程知遠說過,少動殺意,但現在,殺意不出,死的就是自己,有時候人在此方,身不由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