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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姑婆的身軀有些僵硬,她的足前,地上,每一處都開始升起白色的梨花。
越來越多,越來越盛,這本該是絕美的場景,但此時,對於虎姑婆來說,她終於發現,這好像是能要了她性命的東西。
虎姑婆深吸口氣,她再一次吹響竹笛,四周昏沉的風向著程知遠席卷而去。
天上的銀蛇又劃過深空,深淵越發濃鬱,僵硬的村民,外客,包括陳津都緩緩爬了起來,仿佛從死人墳頭中扒拉著站起,像是屍變一般。
妖婦人的眼中閃爍著計謀得逞的微弱光華,那個叫做梁鵲的姑娘可以無情的殺死她的故友與這些村民,但這個俊俏少年顯然沒有那麽重的殺性。
沒有殺性,就等於充滿破綻。
自己的故友站起身來向他揮劍,一個他還能打退,但是這麽多,而且每一個人都是活著的,隻不過是被操縱成提線木偶,成了血肉傀儡而已,並不像是山下的那些屍體一樣,丟了心髒徹底化成了妖邪。
斬妖人殺人,在她的祟域內,激發殺性,便會漸漸化妖。
沒有“人”可以抵擋這種詭異戾氣的侵襲,同樣也沒有“人”可以抵擋自己所施展的操魂笛音。
“來,揮舞你手中的劍,到姐姐這裏來,嗬嗬....”
虎姑婆的眼中滿是歡喜與憐愛,隱隱似乎還有一種幽怨,隻不過,如果能夠對她的眼眸解讀深刻一點的話,可以清楚的看見,裏麵藏著一絲莫名的恐懼。
她在懼怕那些梨花,所以才把周圍的血肉傀儡再一次喚醒。
梁鵲還沒有恢複正常,她似乎還在掙紮,然而這一刻,黃蛇突然發出嘶嘶的聲音,從程知遠的脖頸上繞下去,三蹦躂兩蹦躂,帶著開心果跳到梁鵲的脖頸上,張開嘴對著那細皮嫩肉就咬了一口。
“嘶——!”
不知道是蛇發出的還是梁鵲發出的,總而言之梁鵲眼中的血色瞬間褪去,她腦袋一歪,砰的磕在地上,然後就是一聲“疼死我了”。
“哇!嚶嚶嚶!梁鵲你終於恢複正常了!”
開心果大哭,嗚嗚的道:“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梁鵲麵色難看,有些昏沉,聽到這句話頓時一個激靈,猛地如被冷水澆了下似的:“住口!”
黃蛇咬了這一口之後立刻逃遁似的跑回程知遠身上,而程知遠此時持囂器劍站在原地,他的眼中,有青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
昏沉的風吹拂到程知遠的身邊,四周的人逼迫上來,他看見虎姑婆眼中的憐愛與戲謔,仿佛認為他不會殺生?
其實程知遠確實不願意殺生,在黃厲之原是因為被那些聖門弟子逼迫,在怒意橫生之下才大開殺戒。
但要講當世的說劍人沒有殺性,那就是妄談了。
劍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為殺生而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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