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遠用木炭筆寫了大半個木板,同時對下麵的人發問,這裏麵有很多人是看過周算經的,開方是什麽他們有些了解,但是更多的人則是有些抓瞎,畢竟這不是主要學問,稷下諸士多論治國策略,其中弟子,在沒有入各聖門前,多以高士自稱,算經極少有涉獵者。
然治國之道,說實話,這幫學子治國.....學生建國,治國,基本上是無稽之談,徒增笑爾,連社會關係與生產力都搞不清楚的一幫人,隻會高談闊論而不知道如何治理,難道動嘴皮子就能讓天地之力俯首聽命嗎。
人群中自然有人舉手,程知遠自然要給他講清楚,這一下又有不少人眼前熠熠,仿佛剛剛見證一道新門戶,那後麵鳥語花香,美不勝收。
但是自古以來,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物有不足,智有不明,數有不逮,神有不通。
有人歡喜,聽得入神,便有人渾渾噩噩,隻覺得如聽天書雲策,身處於霄漢霧罩之中,隨滄浪逐流不定,便是腦袋內一團漿糊,越聽越是痛苦。
這般人多數是未曾習得算經之道者,雖或許有大才,但卻不在算數之上,故而此時,程知遠講到公式高潮時,不少人撫掌大笑,興奮異常,而亦有許多人默默站起,從熙攘的人群中悄然告退。
其中有頑劣者,出去之後,從稷下離開,麵色並不歡愉,在外頭逢人便道:“那西郊太學主,來齊國稷下,前兩日聞他名聲,故特往一見,誰料到他卻在裏麵大談什麽算經,數術之法,我如聞天書,聽得實在是頭痛難耐,哪裏有當初我聽聖人講學時,那般舒適歡愉?”
“這太學主名聲過大,言過其實,所談之道,難以讓人信服,亦與治國安邦,上將伐謀之術皆無太大幹係,著實是在裏麵高談闊論無用之學,卻還引得那麽多人拍手相呼!誒,齊國庸人,何其之多也!”
這人搖搖頭,一副十分惋惜的神色,而他遇到那人聽完之後,感覺有些不對,便問道:“既然是你如聞天書,那便說明是你聽不懂而已啊。”
此人臉色一黑:“足下是說在下學識不高麽?”
那人搖搖頭,便不說話走了。
而此人則是冷笑一聲:“在下見識淺薄,倒是真不曉得那些開方,勾股之詞,究竟對於治國安天下有什麽作用,難道麵見君王,要呈上一列數字,對君王道以此數字,便可統一四海,安定邦國嗎?”
他這般講完了,猶是有些氣憤,還要大大唾棄一番:“本末倒置,本末倒置,這等不入流的小道,豈能在稷下這等天下大宮宣講三日!”
“我那鄰居欺我,荒謬至極,著實可恨!再不來了!”
稷下之外有人大發牢騷的事情自然不被宮內留下的人們所知曉,不過縱然知曉,他們也不會多費心力,如今心思活絡者早已明白數字之道究竟何等可怕,萬物皆可列為公式,這天地之間又有什麽是不能用陰陽數列表示的呢?
而像是蘇厲,他便醉心於數學之中的陣列之法,這是他本質使然,縱橫策士,往往視天下黔首,乃至於士兵,士宗都為數字,冰冰冷冷,不含有任何感情,士兵不過是個基數,人口不過是個交易,土地,不過是個籌碼。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