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愕然,忽然郎聲笑道:“古來劍仙隻有一人,劍仙無師,自古以來的規矩,荀況與勾踐有什麽本事,能....當你的師父?”
“怕不是便宜師徒,交換個名聲吧?”
程知遠愕然:“子夏先生為何以這般惡意揣測我等師徒感情啊?”
子夏頓時忍俊不禁:“你可真是伶牙俐齒,什麽是惡意揣測,天下六十聖門,三百大道,皆為來學,獨劍術乃是往教,隻許師父尋弟子,決不許弟子尋師父,那勾踐與仙人有宿仇,他怎麽肯收你這個劍仙為徒弟?”
“荀況的道理你又學習不得,你不能弘揚他的道,故而他隻能教你道之外的東西,但不教導道,你應該稱他為荀夫子,而不是稱呼家師。”
程知遠道:“子夏先生覺得,不教導道,就不算有師徒之名麽?”
子夏:“道為一切之根本,師父教導的道理,徒弟未必能用,但徒弟自己的道,一定有師父的影子,可你,沒有勾踐的影子,也沒有荀況的影子。”
程知遠感慨:“先生果真厲害,一直有人說,仲尼七十二弟子,子夏一人可為聖,果然名不虛傳,您這眼睛啊,雖然盲了,但依舊是‘慧眼如炬’。”
子夏:“我亦是沒有想到,我在漢水邊最後一次開講,居然能見到新的說劍人。”
“歐冶子,幹將,趙處女......我見過的說劍人太多了,每一個都是威名赫赫,他們在曆史之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記載於竹帛裏,記載於文字間。”
“他們都曾經遊於楚地,結果今日,我在彌留之際,居然又遇到了一位說劍人,而依舊是在楚地。”
“造化弄人。”
子夏感慨:“你之前說,你此番去楚國,是為了給楚王送信,言三宮合並?”
“什麽時候,太學和稷下,雲夢,居然同意合並了?”
程知遠:“此言無虛,確實是要合宮了,並且合宮之後,表示中立,不再參與任何天下七國的戰事,而七國也不能攻擊學宮,故而卷宗七分,呈給七王,如今齊王,韓王,已經知曉,並且同意了。”
子夏:“拋棄了國與國的界限嗎,可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的,你也想著書立傳,改變這個天下麽?”
程知遠:“是該變一變,七百多...七千多年毫無改變,不覺得有些難受了嗎?”
子夏:“七千年沒有改變麽....你不支持天禮,難道你也想支持天律嗎?”
程知遠:“子夏先生不喜歡天律?”
子夏失笑:“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我講學,從來不帶上個人情緒。”
程知遠點頭:“您是很客觀的。”
“法家的天律比起周公所定的天禮,更為不近人情,但也確實是強國的不二法門,有法才有度,不過過於嚴苛的法律,猛烈勝過餓虎與蛟龍,人俱膽怯,長久之下也不是好辦法。”
“至於我麽......天地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與其人為的製定什麽天禮,天律,倒不如,統統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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