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這首詩歌本身“出身”高貴,用在新學宮,旁人便懂的,新學宮乃是抱著救世的崇高理念,來到這裏的士人,不是來貪圖享樂,來耍嘴皮子的,而是要真正腳踏實地,避開那些欲望的勾引,真正做出一番事業來。
居樾先生苦笑一聲:“大樂正恕罪,自今天子繼位以來,西周公不作禮樂,沉湎權鬥,我等樂師平素裏隻在祭祀之時,彈奏《清廟》,《維天之命》等寥寥四曲,其餘時間,西周公不允許我等擅作禮樂,故,許多人樂師,從生至死,奏樂不過二三數矣。”
“禮樂無用,已為世人所認同,我等,亦是如此想的。”
居樾先生的話有些沉重,但顏如玉卻道:“正是因為禮樂已經崩壞,無用至極,所以才讓你們來到這裏學習,接下來的禮樂,不是為一個人所作,而是為天下人所作。”
程知遠看著顏如玉訓斥這些樂師,心中有意思的想到,這算不算新時代的文工團宣傳部?
那二十個樂師都擦著汗,顏如玉又讓他們罰奏,那一想起來,手指就鑽心的疼,即使帶了木扳指也是一樣難受,筋骨受不了。
顏如玉哼哼道:“年輕時荒廢習樂,到如今,以前缺少的東西都要重新回來學,所以人啊不要偷懶。”
顏如玉重新坐下來,拿出古瑟,對程知遠道:“我新作了一首曲子,之前被阿妍的事情耽擱,未曾送於你聽,若夫子無事,不妨聽一聽?”
程知遠剛想說可以,卻不料此時,來了個不速之客。
“在下也有首曲子,不才拙作,敢請大樂正一聽!”
那門外進來一人,先向程知遠行禮,再向顏如玉行禮。
而在這人邊上,卻是李斯過來,拱手道:“師...夫子,這位是樂正晉,從魏國大梁而來,言稱要應征大樂正之職。”
他又上前半步:“師兄,是儒門派係,連綴宮。”
連綴宮,與白鹿宮一樣,是樂正氏的儒門殿宮,而樂正氏在八脈之中人緣還可以,基本上屬於中立派,不太想參與到其餘聖賢的權利正統之爭當中。
但這個器宇軒昂的家夥,顯然想在新學宮中出出風頭。
顯然,門口考核的家夥中,有人把他放進來了,意思不言而喻,又牽涉到學宮爭鬥,看起來像是要壓一壓程知遠一派,又像是借此機會,讓程知遠表個態?
“有意思,誰把我看做學宮繼承的敵人了?這人來的可真是有趣。”
程知遠點了點頭,向他還禮,而顏如玉卻沒有還禮,樂正晉道:“大樂正何其無禮也?”
顏如玉失笑,把瑟一置,撥出音律,聲音躁動,鑽股撓心,便是樂正晉也不由得氣息一頓。
“來砸場子的,要落我臉麵,我還能給你好看?”
“要當大樂正,有意思,便看你有沒有那個斤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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