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的神情已經變得很可怕:“但,在今日之前,我也並不在意這種事情,因為我覺得,那不過是孩子所說的,不成熟的語言,當異人成為秦王之後,他會知道這個位置的責任,也會知道,老秦人都在看著他呢!”
“但如今,我怕了!你們懂嗎,就在方才,我是真的怕了。”
“不是因為嬴異人,而是因為這個家夥,因為這程夫子,攝動了太阿劍!這表明他是可以繼承王之位的,也是可以覬覦天子之尊的!”
“我拿著太阿劍,尚且會被他差點攝走,如果異人在位,怕是要真成為堯舜了!”
“舜囚堯,逐丹朱,三年不使其與之相見,天下尊舜,丹朱崩於丹水!”
“魏國史官寫的胡謅八扯的玩意,我看,就要在秦國上演了!”
陳龍右的臉變得陰沉下來:“單憑那六個字,便當誅殺!如今既可攝動太阿,必當除之而後快!”
“不可!”
祁毋山深吸一口氣,對秦王道:“王上三思!程夫子不能動,牽一發而動全身,此番程夫子入秦,隻是為法家而來,其實並沒有覬覦王宗之心,王上怎不想想,程夫子何等絕頂聰明的人物,他既然已知道太阿之名,又豈會不知道莊王故事,難道他不知道太阿劍代表什麽意思麽?”
“一言顛倒四國,世人稱頌可與張儀並列的英才,如今天下的年輕英雄中,程夫子已赫赫在列,這等身份,不亞於昆侖、雷澤等大宗聖地傳人,這般英才,怎麽會如此愚蠢,在王上麵前故意挑釁呢!”
“陳龍右,你是與他有怨,但我一直覺得你是個以大局為重的人!今日,不可再生事端!”
祁毋山出麵勸誡,拱手行禮,嬴稷深吸數口氣息,微微點了點頭。
“我雖怒,但也知你說的不錯,秦國雖然不懼怕七聖,但卻不得不考慮後麵帶來的惡果。”
嬴稷道:“孤不是傻子,不會一怒之下如楚懷王般愚蠢,縱然很怕,很憤怒,但孤亦知道,七聖人不足為懼,可怕的是,山東六國將繼續聯心,秦國的統一大業,很可能繼續擱置下去。”
“我與你們二人說,嬴柱雖然無大德,但也無大過,故而方立他為太子,換掉嬴倬,你們也知道,這是為了我孫異人鋪路,若沒有程夫子這個大變數,異人必將統一天下,完成我完不成的事業。”
“如今一切都在變好,如果在這個時候,讓山東六國以及三宮徹底聯手,秦國將撐不到異人登基,我也難以給他們留下一個完整的秦國。”
“屆時,一人之死,天下合縱,我便不是秦國雄主,而是千古罪人了。”
嬴稷吐出數口濁氣,搖了搖頭:“失態了,但是雖然出現了巨大的變數,可接下來的路卻不能不走,既然這樣,原本的遷相計劃是不能用了......”
“如你所言,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物,我是既怕又怒,又恨又愛,拿捏不下。”
嬴稷傳來一人,對他道:“去相邦府上,告訴他,明日,他當封侯。”
封侯定心,範睢便會轉移重心,知道自己不會被替換,而去對付程知遠了。
背鍋你去,交換利益,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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