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之所以遭到儒家子思一脈打擊就是因為他這個毛病,教的東西都不是儒家的,乃至於連顓孫師和他都合不來。
而程知遠被法家接受之後,法家之人要修訂天律時,也就隻能捏著鼻子承認程知遠,同時讓他參與編篡《天律》!
這事情,不就成了嗎!
範睢住口不言。
嬴稷道:“你不是與程知遠有怨?今日卻幫他說話,也是為了秦而不是他?”
範睢拱手:“臣為大秦萬年計較,個人恩怨何足道哉!當年犀首舉張儀,亦是為秦國計!”
嬴稷點了點頭,緩緩道:“嗯……我知道了,老相國處,這麽多天思考,想來他必有決斷。這樣吧,你先趕赴函穀,我這裏,要處理一些事情。”
秦王話落,那背後陰影裏,涇陽君緩步走出。
範睢看到這一幕,心神大震!
“難怪呂不韋對我說,一切盡在秦王掌握,秦王要我不過是要一個契機,隻是沒想到我真有大才而已……”
“涇陽君居然是秦王安插在貴族勢力中的間者!這誰又能想到,對秦王威脅最大的人,居然是秦王的耳目!”
範睢心神震動,卻又奇怪,涇陽君這般隱秘,呂不韋又是怎麽知道他是秦王的人的?
而且秦王所說的一些話,他也能如數說出,這……呂門間者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了?
莫不是四大劍宗有一位是呂不韋的門客?
秦王身邊常有四劍宗,也就是陳龍右等四人,而不算百裏邙,他是百裏奚後人,身份顯赫。
範睢瞬間感覺,呂不韋簡直是手眼通天,天下列國中,下到販夫走卒,上到公卿大夫,居然無不是他的耳目!
“王上,老氏族異動。”
涇陽君並不避諱範睢的存在,而嬴稷也沒有讓範睢回避的意思。
“孟氏族長請見穰侯,穰侯說病了,拒見,西氏族長請見華陽,華陽君不在府邸。”
“白氏族長去高陵君府,半途折返,已出鹹陽,向灞橋去了。”
嬴稷皺眉:“白氏發什麽毛病?他要去迎荀況?”
涇陽君:“或是欲以儒術亂秦,折中而處之,如今法家四派鬥的水火難分,正是老氏族借機崛起的好時候。”
嬴稷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
“壯士斷腕,孤心甚痛,但長痛不如短痛。”
“一會……傳令白起,讓他去六英宮見我,就在白帝神龕前。”
涇陽君目光動了動,無聲無息的點了點頭。
傳喚白起,這是要取兵權了。
而一半兵權,還在穰侯手上。
“華陽在哪裏?”
嬴稷道:“他不在府邸,在哪裏?”
涇陽君皺著眉頭:“不知,未曾查到,也無人所見。”
“華陽君有竊國之心,事關秦國社稷,是臣疏忽了。”
涇陽君請罪,而突然消失的華陽君,毫無疑問給眼下的情況蒙上了一層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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