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司徒毓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淚,淚珠還未離開眼角,就被司徒毓扭頭擦掉。
一同下館子的三人,李延慶出生豪門前程遠大,司徒毓自覺與他相差甚遠,連比較一番的心思都懶得生出,自然而然地就將自己與呂端看齊。
司徒毓自忖,隻要自己能過律科考試,加上自己父親發揮點微薄的人脈,怎麽著也能混個地方差遣,若是能幾十年不犯錯,將來興許還能靠著熬資曆升為七品京官,那就能蔭及子孫,不枉在官場上走一遭。
若是一切順利,司徒毓未來的官場生涯不一定會比呂端差。
可轉瞬之間,原本還是從九品國子監主簿的呂端,竟然得到了宰相李穀的舉薦,一飛衝入了三館,坐上了自己也許一輩子都遙不可及的位置。
司徒毓是真的眼紅了:憑什麽,李延慶也好,範杲也好,甚至是呂端!一個個的都有爹能仰仗,而自己怎麽就沒這麽好的爹呢?
不過司徒毓方才所言,也並非全是氣話。
按照此時慣例,似呂端這種初入三館的低階官員,最少也要在三館裏熬上三年,運氣不好甚至要熬上四年到六年,而司徒毓隻要今年八月開始參加律科考試,最快明年年初就能得到官身和差遣。
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司徒毓也許還真有可能撞到大運,一舉反超呂端,雖然概率極低。
總之,一切都得看個饒造化。
李延慶能從司徒毓的壯誌豪言中聽出一絲不甘,但他早已習慣了李家衙內的身份,並不能完全體會到司徒毓的真實感受,人與人之間的悲歡有時並不完全相通。
司徒毓應該是為自己的前途未卜而不甘,李延慶如是想著。
“四郎,你學業不差,八月通過國子試,來年三月再通過律科考試,這官身和差遣就都到手了。”李延慶端起酒杯對司徒毓道:“若是你願意,屆時我讓家父舉薦你去宋州當縣尉,至少能保你三年不出意外,穩妥地升遷到縣令。”
不同於李延慶通過律科考試就能轉為八品文官,司徒毓這等沒有蔭補的白丁,即便通過律科考試,也隻能得到從九品的本官,差遣自然也隻能是縣尉、縣主簿之類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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