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封彈章下官今日就要遞交朝廷。”李延慶不躲不避,直麵賈玭。
你瘋了不成?竟用各種無中生有的罪證來彈劾西京留守竇儀?你以為靠著個衙內身份就能為所欲為嗎?賈玭很想這麽怒斥李延慶。
但他自持風度,並不想直接罵人。
“這彈章有些不妥,就這麽遞上去,你恐怕會遭到朝中的責問。”
賈玭已經相當克製,他認為李延慶是剛剛上任監察禦史,不懂其中門道,希望李延慶識相地將彈章收回去,別鬧得不可收場。
李延慶當然清楚賈玭的心思,也知道自己這封彈章有一大半都是在扯淡。
但為了糊弄十阿父,這封彈劾竇儀的彈章,李延慶必須在今日遞交給朝廷。
李延慶不以為然道:“下官以為,這彈章極為穩妥,直接遞上去便是。”
“你...”賈玭氣得直翹胡子,將手頭的彈章摔在桌上,起身指著李延慶,卻半天都擠不出一個字來。
要罵人,就必須用粗鄙之語,那就會失了風度。
李延慶拿起彈章,重新放回賈玭麵前,心平氣和道:“賈員外,這彈章又不署你的名字,出了事也是下官一人背,你就當幫下官個忙,遞上去就行了。”
賈玭雙手撐在桌上,瞪著李延慶,怒道:“是,這封彈章確實隻會署你一人的名字,可你李延慶卻是禦史留台的官員!”
說罷,賈玭喘了口粗氣,不等李延慶開口,接著怒斥道:“你曉不曉得,這封彈章遞到朝中,我洛陽禦史留台,要丟多大的臉麵?”
李延慶真的很想向賈玭解釋:這封彈章隻是走走樣子,糊弄下十阿父罷了,京中有首相範質壓著,這彈章裏的內容壓根就不會散播出去。
但李延慶又實在不能這麽說。
李延慶隻好篤定道:“下官向員外保證,這封彈章絕不會丟了留台的臉麵。”
“你的保證?”賈玭撇過頭,冷哼一聲:“你的保證又算得了什麽?”
對於賈玭的強硬,李延慶早有預想。
不管怎麽說,李延慶也是當朝頂尖的勳貴,本以為隻要自己好言相勸,賈玭會給自己個麵子。
卻沒想到賈玭竟然如此強硬,絲毫不肯退步。
李延慶的臉霎時冷了下來:
“賈員外,下官的身份,你也清楚,這封彈章涉及到朝中不少大員,若是沒能按時呈上,這後果你擔待不起。”
軟的,賈玭不吃。
可李延慶一來硬的,賈玭就遲疑了。
賈玭一開始認為李延慶是個愣頭青,上這麽篇狗屁不通的彈章彈劾高官竇儀,隻是為了博取眼球。
待這封彈章遞到朝中,他李延慶背後有人罩著,當然會毫發無傷,甚至還會因為年紀輕輕,博個直言敢諫的美名。
而讓這封彈章順利呈遞朝堂的賈玭,則多少會背負些罵名:
他李延慶初入官場不懂事,你賈玭宦海沉浮多年,難道看不出這封彈章狗屁不通嗎?
所以,賈玭一開始根本就不想通過這封彈章。
但當李延慶透露這封彈章涉及朝中大人物後,賈玭意識到:這李延慶的來頭確實大得驚人,說他是當朝身份最高的衙內也不為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