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慶直視司徒詡,麵色平靜:“聖上早有整頓洛陽風氣的念頭,我們李家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好一個順水推舟!”
司徒詡麵露誇讚之色:“順應時勢方能事半功倍,李使相果非凡人。”
見李延慶不動聲色,司徒詡又道:“在開封市井間流傳的諸多韓倫醜聞,想必是三郎的手筆吧?”
李延慶淡然回道:“此事我亦有所耳聞,想來應是範相公與竇留守的手筆,我不過一介留台禦史,如何能有如此能耐?”
司徒詡當然不信李延慶這番謙辭。
不過既然李延慶不承認,那司徒詡也不再追問。
“原來範相公也參與了此事?”司徒毓略感吃驚:“這倒是解了我心中許多疑惑。”
司徒毓原本以為韓倫案乃是竇儀與李家聯手策劃的,卻沒想到範質也參與其中。
在司徒詡看來,範質隻是位恪盡職守的宰相,對朝政之外的事情不會關心。
而今日,李延慶打破了司徒詡的這層認知。
原來司徒詡沒想到範質這一層,那不妨多透露點給他......李延慶徐徐說道:“範相公對此案頗為上心,早在我赴任洛陽前,便將我叫到他府上鄭重叮囑,我此番赴任洛陽,便是為了協助竇留守搜集韓倫的罪證。”
司徒詡一拍大腿:“我來洛陽前,曾入宮覲見聖上,聖上命令我定要將那韓倫押回開封,當時範相公也在場,我早該想到的。”
李延慶當即問道:“聖上當時對韓倫是何態度?”
把握郭榮對韓倫的態度,正是李延慶深夜造訪的緣由。
司徒詡撫著頜下山羊胡,回憶片刻後回道:“聽聖上那肅穆的口吻,對韓倫應該並無寬宏之意,還說若是韓倫敢有違抗,便由我隨意處置。”
此番司徒詡赴洛陽抓人,是帶了一百禁軍來的,手中更是握有郭榮的聖旨。
韓倫若是膽敢反抗,那等待他的隻有死路。
李延慶聞言,心中大定,說道:“聖上既已下定決心,此事便有九成把握,隻需防住韓家的後手,便大事成矣。”
司徒詡麵露好奇:“韓家還能有後手?”
李延慶解釋道:“韓令坤如今執掌侍衛親軍司,管轄三司之一的軍巡院,留有後手並不奇怪,而且韓倫此人頗為癲狂,不一定會乖乖任由禦史將其押送開封。”
“嗯,三郎此言在理。”
司徒詡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會叮囑同行的熊指揮,讓他明日逮捕韓倫時定要謹慎行事。”
熊指揮便是與司徒詡同行的禁軍將領,負責逮捕並押解韓倫回開封。
此行的目的已達成,李延慶緩緩起身:“禦史長途跋涉,今夜當好生休息,晚輩便不多打攪了。”
未多時,李延慶便從側門離開了驛館,步行返回家中。
李延慶剛進後宅,鈴兒就迎了上來,她瓊鼻輕嗅,嗅到了一陣淡淡的酒味。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