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長亭不止一處。
同一時刻,開封城東南方官道的長亭外,李延慶也在等人。
李延慶早在十月中旬就已從洛陽離任,並回到了開封。
離任的原因,是升遷。
由於檢舉揭發了洛陽七縣官員的徇私枉法,李延慶立下了功績,本官升為正八品下的太子中允。
太子中允,顧名思義就是太子的屬官。
不過此時沒有立太子的傳統,李延慶這個太子中允的頭銜僅僅隻是本官罷了,並無任何實職差遣。
雖說本官是升了,但李延慶卻失去了留台監察禦史的實權差遣,調回開封後隻能在家待闕,被迫成為了“社會閑散人員”。
今日,不光是李延慶未來嶽父安審琦入京的日子,亦是李延慶繼母翟氏入京的日子。
就在十月末,遠在淮南的李重進與朝廷終於談妥了一切事宜。
李重進將從宋州移鎮鄆州,出任天平軍節度使,並交還軍權返回開封。
在李重進上任鄆州之前,他在宋州的家屬、幕僚以及親信需要先行離開宋州,並將宋州大權移交給朝廷派來的官員。
李延慶今日與大哥李延順一道出城,迎接從宋州歸來的繼母翟氏等親屬。
李延順坐在帶來的馬紮上,轉頭看向身側的李延慶,戲謔道:“三哥朝思夜想的安小娘子今日也會到開封,可你卻隻能被迫陪我迎接阿娘他們,心情想必不大好受吧?”
李延慶目不轉視地盯著南麵,麵似平湖:“大哥說笑了,我與安小娘子的婚事還說不準,況且迎接阿娘是我身為人子的職責,何談被迫?”
“嘿嘿,為人子的職責麽?”
李延順幹笑兩聲,冷然道:“可是你將她當阿娘,她卻不一定將你當兒子。”
李延慶聞言,心中頓時警覺起來:莫非連粗神經的大哥都察覺到翟氏的不對勁?不對,大哥雖然個子粗,神經卻不一定就粗,況且他家裏還有那位精明的吳氏坐鎮......
不過就算如此,大哥這話也實在太大膽了些,而且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與我說這些,莫非是他打探到了什麽消息?
還是說,大哥隻是單純看翟氏不爽?
但翟氏最近不都在宋州麽?她與一直在開封的大哥又如何會有矛盾?
李延慶心中思緒飛轉,轉過頭看向大哥:“大哥,翟氏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咱們的繼母,這話說給我一人聽就好了,我就當沒聽過,可千萬莫傳到阿爹的耳朵裏去。”
“這話我當然隻對你一人說,咱們可是最親的親兄弟,不是麽?”李延順寬闊的臉上泛起爽朗的笑容。
但李延慶卻覺得這笑容莫名有些滲人。
自己與大哥不過是半年沒怎麽來往,他為何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
李延慶有些不安:“大哥方才那話,是認真的?”
“我幾時向你開過玩笑?”李延順轉過頭,看向官道,接著幽幽問道:“你,對阿娘其實也有所不滿吧?朱昂可是你舉薦的人。”
李延慶暫時不敢直麵這一問,隻得轉移話題:“大哥為何會有此問?我剛從洛陽回來,實在不太明白,若是發生了什麽,還望大哥莫要隱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