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月娥謀殺親夫又是怎麽回事兒?與在京城近郊發生的可是同一件事?”柳韓山問:“流匪一事,董月娥並未直接參與,就算有李鶴這個人證,董月娥也可以矢口否認。”
“當然不是一件事。”南錦衣:“婆婆是被我用一碗甜湯送走的!”
“甜湯?”
“毒藥,劇毒之藥,入口卻是甜的。”南錦衣將婆婆的遭遇告訴了柳韓山:“婆婆忍受不了碎骨之痛,求我讓她解脫。我是在征詢過他們夫妻二人的意見之後親自為婆婆熬製的甜湯。”
“在董月娥看來,她這是有了你的把柄。”
“不錯,她就是這麽想的,可她忘了,我是一個大夫。”南錦衣衝著柳韓山眨了下眼:“凡經我手調製的毒藥,除了我之外,別的大夫,都驗不出來,包括衙門裏最有經驗的仵作。我根本不怕董月娥,實在煩得慌,我大可以將她毒啞了。”
“董月娥應該是知道的。”柳韓山道:“她的目的不是用這件事要挾你,而是想你用同樣的方法除掉她的丈夫。”
“不愧是柳大人,董月娥的確是這麽想的。”南錦衣道:“我雖惱恨那個人,可他畢竟是婆婆的兒子。他有今日,也算是自作自受。婆婆找我,必不是讓我幫她懲戒兒子,而是想我救他。”
“錦衣你會救他嗎?”
“會!”南錦衣肯定道:“他是婆婆唯一的兒子,就算是為了婆婆,我也會讓他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為了救婆婆的兒子,南錦衣先是找到柳絲絲的女兒,從她佩戴的藤鐲上取了一根藤條,以符咒催生,化藤為骨,用這些藤骨取代了患者體內原有的碎骨。後取豬皮,煉化之後敷於臉上,借用符咒的力量為其重塑容顏。
柳韓山堂審董月娥那日,婆婆的兒子以新麵孔出現在堂外,柳韓山不認得他,董月娥沒認出他。堂審過後,他帶著販賣祖產所得的銀兩去了外地,據說臨行前他去了婆婆墳上,繞著墳墓給婆婆種了一圈兒的櫻花草。
從他的留書中,南錦衣知道婆婆的閨名叫櫻草,出生在櫻花草繁盛的季節。
百草堂裏迎來了新的病人,他告訴南錦衣,他被夢魘所擾。
說這話時,他將整個人陷在椅子裏,雙臂環膝,呈戒備態。
病人姓許,今年三十二歲,是安平縣新上任的更夫。他是入贅到安平縣的女婿,目前跟妻兒居住在新買的宅子裏。之所以夢魘,跟他打更有關。
據更夫描述,他是在打更的第二天晚上遇鬼的。
那是個女人,坐在街角哭泣。他見對方哭得可憐,就上前詢問。女人絮絮叨叨,跟他說了許多家裏的事情。什麽婆婆對她不好,相公總是欺負她,孩子不聽話,嫌棄她是個沒用的母親。更夫聽得心煩,卻也莫可奈何,隻能規勸女子想開些,讓她回家去與家人好好商量。
聽到這裏,女人突然甕聲甕氣地說了句:“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更夫覺得好笑,這麽大個人了,還能找不到回家的路。
見更夫不信,女人將一直垂著的頭仰了起來。
隻一眼,更夫就嚇得跌坐在地上。
那個女人沒有眼,就是在原本該長著眼睛的地方什麽都沒有,既沒有眼眶也沒有眼珠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