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大哥,你不能沒良心啊。是,客棧的生意都是你們招攬的,可鋪子是我爹買的,裏頭的桌椅板凳都是我爹買的。還有客人們吃飯住宿用的那些東西,哪一樣不需要花銀子。你們隻看見我爹掙的,看不見我爹花的。”蓉兒聲嘶力竭:“你們知不知道,剛開客棧的那兩個月,我爹窮得一文錢都沒有。他是變賣了家中所有的東西才湊夠錢給你們開工錢的。榮大哥,開客棧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容易。”
“沒有我們想象中容易也沒有我們想象中難,你看我們哥幾個,不照樣把客棧開起來了。”榮祿眯著眼睛,笑得十分得意:“說來還得感謝你,感謝你爹,要不是你爹逼著我娶你,我們哪裏想得到這麽好的辦法。”
“我要去衙門告你們。”蓉兒氣急,揮舞著匕首往前衝,剛到跟前就被榮祿一腳踹翻。
“就憑你還想去衙門告我們!”榮祿冷哼一聲:“跟你說句實話,要不是你還有些用處,我們早送你去跟你爹團聚了。”
“榮祿!”蓉兒閉著眼睛喊:“你這個混賬,你還我爹爹。”
“混賬?我就是個混賬,可我再混賬也是你選的。”榮祿捏著她的下巴:“生氣了?不叫我榮大哥了?你不是想見你爹爹嗎?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他。”
榮祿使了個眼色,榮福和那個嘴角帶痣的男人立刻上前。榮福想要將蓉兒結果了,卻被榮祿給攔下了。
“怎麽?舍不得,真把她當成自己媳婦兒了。”榮福麵露不悅:“我可得提醒你,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笑話,我怎麽會舍不得他。”榮祿拍著蓉兒的臉:“我隻是不想她死得這麽容易。”
“那你打算怎麽辦?”榮福問:“這個節骨眼,可不能冒險。
“虧你還是我大哥,連我你都信不過。”榮祿以餘光掃向水井:“把她扔下去,讓她跟她的家人團聚去。”
“廢話,咱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榮福說著要動刀。
“活的,死人多沒意思。”榮祿目露凶光:“跟腐爛的親人待在一起,想想我都覺得溫馨。蓉兒,榮大哥對你好吧?”
“榮祿!”蓉兒氣得渾身顫抖,連牙齒都在打顫。
她看向榮祿的目光是冷的,是絕望的。
榮祿才不管這些,他讓榮福推開蓋在水井上的石板,不顧蓉兒的咒罵,將她扔了進去。水井很深,井壁很厚,蓉兒的呼救聲壓根兒傳不到上麵。她待在冰冷的水裏,水裏浮著的是她親人的屍體,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她隻知道她活不成了。
臨死前,蓉兒想到了她掛在脖子上的那枚銅戒指,那是榮祿在新婚之夜送給她的。
她將銅戒指含進嘴裏,用力在舌頭上咬了一下。
沒有人知道發生在水井下麵的事情,就像是沒有人關心蓉兒父女的去向。多年後,榮祿取代蓉兒的父親,成了客棧掌櫃,他娶了心愛的女子,生了心愛的孩子,過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日子。水井下,蓉兒跟她的父親化成白骨,但她的頭顱卻因著父親的支撐,一直浮在水麵上。那枚要了她性命的指環,則卡在了她的喉嚨裏。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