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不知道,他豢養的每一隻黑無常,身上都是有記號的,而那些記號,是幼年時的南錦衣獨創的。別的師傅是手把手的教徒弟,她的師傅,是把她扔到那些毒物裏,讓她自生自滅。她若是死了,就當他們沒有師徒緣分,她若是僥幸活下來,那就證明她了解了毒物的特性,知道如何製服或者降服那種毒物,他會親自為她調配解藥,讓她在解毒的過程中,充分體驗解毒草的功效。
師傅的口頭禪是,說人千遍,不如讓人經曆一遍。
她之所以了解黑無常,知道豢養黑無常的人指甲會變黑,是因為她在山穀裏養過,且在無聊時,將那些黑無常一個挨著一個全都編上了號碼。她用的不是數字,而是獨有的篆符,這種符,是師傅自創的,專門用來管束她的。
普天之下,會在黑無常身上做記號的,除了她,也就隻有她那個性子陰晴不定地師傅了。
雖然不知道她所說的證據是什麽,但馬夫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知道她就是主人口中的那個人。他思量再三,還是沒有吐露半點兒信息。南錦衣沒有逼迫他,隻是讓他好自為之。
馬夫知道自己的結局,他先是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在略微整理過衣裝後,毫不猶豫地撞上身後的那麵牆。
柳韓山拖著中毒的腿上前,發現馬夫已經沒有了呼吸。
“死了!”柳韓山將他的眼睛合上:“他明明可以活著的,為什麽……他知道你師傅不會放過他?”
“不止他知道,我也知道。”南錦衣摸著被馬夫撞裂的牆:“他終究還是給我們指了路,這牆後麵有東西。”
“我來!”柳韓山先是將馬夫拖到一邊,接著脫下外衣蓋在他身上,然後又將那些死在地上的黑無常略微清理了下,“人死不能複生,即便生前作惡,死後也該被善待。況且,他做的那些壞事,不一定是他自己想做的。”
“是我師傅吩咐他做的,盡管我不知道我師傅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但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我師傅,從來不做無意義之事。”南錦衣將發簪插進裂縫裏,手腕稍稍用力:“柳韓山,你往後退一些。”
“往後?”柳韓山往身後看了眼,“你讓我把屍體拖進屋子裏?”
“我讓你往後退,你管他幹嘛!”南錦衣白了柳韓山一眼:“記住,遇到危險的時候,這活人比死人重要,自個兒比無關緊要的外人重要。這牆裏有機關,我不知道動了之後會發生那些變化,你腿受傷了,站個稍微安全點兒的地方。”
柳韓山想了想,還是把馬夫拖到了屋內,而他就站在馬夫旁邊。隨著“哢嚓”一聲,原本平坦的地麵上露出一個大洞,而原本覆蓋在洞口上的那些黑無常,全都陷到了地洞裏。待地麵恢複平靜後,南錦衣和柳韓山才走到洞口查看。
“這洞還挺深,不知道裏頭有沒有妖物。”柳韓山摸著身上:“我的火折子不見了。”
“用符吧。”南錦衣拿出一張符,默念口訣扔進去。隨著符紙下落,他們也看清楚了洞內的情形——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盜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