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院裏的兩個護院得力,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從斷牆下麵扒拉了出來。
遍體鱗傷,一身的血。
當時,管家以為是砸死了。一個護院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傷者的鼻子底下探了探:“還有氣。”
老爺才給這位清客送了兩個護院過來,說不定是想要重用他呢。傷得這麽重,管家生怕會出什麽閃失,不敢怠慢,連忙叫人出府去請郎中。
很快,郎中過來了。
花了半個多時辰,換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郎中將人直接包成了大粽子:傷者還未醒。他全身上下纏滿了白紗布,一雙手更是都夾上了木板。僅臉上露了一雙眼睛、一張嘴,總共三個大窟窿。
“命是保住了。天亮的時候,應該能醒過來。隻是,嗓子被煙火熏壞了,以後怕是發不出聲來了。”郎中刷刷的一張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連吃三付。兩天後,我再來換藥。”
象這樣的小火災,是不用向老爺匯報的。但是涉及老爺有可能要啟用的一名清客,管家便不敢隱瞞了。第二天早晨,他去前院向張主簿匯報了昨晚的火情。
“陳二被院牆砸傷了?”張主簿皺了皺眉頭,“你仔細檢查過了,真的是意外?”
起火的地方是府裏的後院,所以,必須,也隻能是意外啊。管家童叟無欺的點頭,一口咬死:“那院牆是被雪水浸壞了,原本計劃春天裏,雪融了,扒倒重新砌過。陳二爺也知情,平常從不往那牆下去。昨晚,他可能是被外頭的火驚著了,一時忘了,跑那牆底下去看火,結果被砸到了。”
張主簿當然相信自己的心腹,聞言,淡聲說道:“人沒事,就好。”
管家小心翼翼的又說道:“郎中說,陳二爺的嗓子被煙火熏壞了,以後可能出不了聲。”
“說不了話了?”張主簿微怔,“沒事。他還有手,能寫字就行。”
管家暗中長籲一口氣,心道:陳二爺的一雙手也被砸折了,但郎中已給接上,外麵夾上了板子,想來傷好之後,還是能寫字的。
卻不知,那郎中離開張家後,很快拐進一條小巷,進了趙宣暗中買下的那所宅子的後門。
“如何?”趙宣坐在偏廳裏,身上的夜行服還未換下來。
郎中抱拳:“幸不辱命。沒人發現陳二的身上有舊傷。兩天之後,我會再去親自給他換藥。再過個三五天,他的一雙手若不重新接骨,便要廢了,就算傷好了,以後也寫不了字。”
趙宣哈哈大笑,連連道“好”。笑過之後,又吩咐道:“行事小心些。張主簿比千年的老狐狸還要狡詐,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千萬莫露了破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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