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半個時辰之後,他發現沈雲不但仍然沒有醒,而且呼吸變得沉滯,開始發燒。
李道長當機立斷,往沈雲身上打了一道去塵術,替其清理掉象泥殼子一般糊在身上和鋪蓋卷裏的黑色汙濘。
惡臭消失了,他聞到了一陣濃濃的酒香味兒。
是白師兄喝的芳春香!
李道長傻了眼。他萬萬沒有想到,沈雲之所以發燒,是因為醉酒的緣故,並且呼出來的酒氣與白師兄之前喝的酒是一樣的。
沈雲明明隻是入夢而已……李道長回過神來後,施法替沈雲解酒。
結果,他又一次失算。施法之後,沈雲身上的酒氣先是散了一些,不出三息,又恢複如初。
李道長愕然,又施法。
依然如此!
身為金丹真人,居然連個凡夫俗子的酒也解不了!傳出去,不知道會笑落多少下巴。
到底是哪裏疏忽了?李道長深吸一口氣,先定了定神,然後,坐在床沿邊上,仔細替沈雲把脈。
他嚐試用一道比發絲還要細的靈力探入沈雲的經脈之中。
沒錯,確實是深醉之狀!
能醉成這樣,以沈雲的凡人之軀,隻有一種可能——整個人泡在裝滿芳春醉的酒壇子裏了。
可是,沈雲並沒有行此荒唐之事。
總之,今晚的怪事,一樁又一樁。李道長感覺自己象是被一道又一道的強雷打中,都快變得麻木了。
芳春醉是一種很烈的靈米酒。沈雲沒有靈力護體,怎麽可能扛受得住?李道長隻能一次又一次的施法替沈雲解酒。好在隻是個小法術,每一次施法消耗的靈力很少……一直到東方欲曉,沈雲身體裏的酒力總算化去九成。餘下的,可以憑借其自身之力,慢慢化解掉。
眼見著睡在裏側的老羅就要醒轉,李道長身形一晃,離開了小屋子裏。
他佯裝在正殿裏上早香。沒過多久,老羅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語無倫次的請他去給沈雲看病。
李道長裝著毫不知情,跟著老羅一道,又回到小屋子裏,給沈雲又把了一次脈,故作淡定的真真假假的說了一通:“無妨,沈公子在練一種高深的內功。莫要打擾他,三天之後,待他練完功了,自會醒來。”
在練高深的內功,是假;
無妨,卻是真。
還有,三天之後,自會醒來的診斷,也並非信口開河,而是他昨晚一邊替沈雲解酒,一邊琢磨出來的。他以為,沈雲無緣無故的醉倒了,應該與白師兄的醉酒有直接的關聯。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白師兄不管醉成什麽樣,三天之後,自然會醒轉。
那麽,沈雲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安撫好老羅之後,李道長從小屋子裏出來,看向白師兄的本體,不由眼前一亮:一夜之間,千年白果樹枝頭綻綠,無數半寸長的葉芽兒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裏,隨著晨風,徐徐起舞。
太好了!這是白師兄的傷又有所好轉的表象!
李道長狂喜之餘,心中越發的肯定剛才對沈雲的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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