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一隻蝸牛,從牆底一點兒一點兒的往上爬。爬得雖慢,但終有一天會爬到牆頂的。大人是個重情義的人。她堅信,自己隻要安安分分、乖巧聽話,終有一天,會等到大人的垂憐。
那時,她完全有信心做一個最好的大丫環。
至於仙途……嗬嗬,書上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是大人的大丫環,隻要抱緊了大人的粗腿兒,還用得著擔心什麽仙途?
再說了,整個青木派都是大人的。大人若是真的寵她,指甲縫裏漏下來的那點資源,也足以她修行了。
老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她隻是大人房裏的丫環,不敢奢望“嫁”這個字。但是,在她心裏,這一輩子也就隻認定了大人,跟定了大人。那就不是“嫁”,又是什麽?絕對是“嫁”啊。
所以,大人到時供她修行,不是再正常之過的事嗎?
呃,扯得有些遠。話說回來。
她冷眼瞅著,這麽多年來,不管是大人,還是幹爹幹娘,甚至送她來的王長老……他們所有人,都象是得了健忘症一樣,忘記了她的真正身份。
好在,她看得清楚,便是最關心大人的幹爹幹娘,也不從提及給大人房裏添人的事。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能安安穩穩的等上這麽多年,才堅信自己一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可是六年過去了,事情一點進展也沒有。
反而是,大人出去的越來越頻繁,在家的日子越來越少。
眼見著自己最好的年華就要遠去,她發現自己的心有些慌了。
這一次,好不容易盼到大人終於又回到了莊子裏。
幹爹幹娘卻連同她一道,瞞得死死的。
她再也坐不住了,果斷決定捅破這層窗戶紙……
腦海裏又浮現出幹娘驚愕,失望,最後變得冰冷的眼神,她不由的又打了一個哆嗦,喃喃自問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眼淚早已流幹。她這回是真的被幹爹幹娘傷到了,再也不願意為他們再流一滴淚。
隻是,心,真的好痛!
她捧著心口,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就在這時,外間的門被“咚咚咚”的敲響了。
她的思緒被打斷,瞬間回神。
象是幹娘在敲門?她是來驅趕我的嗎?王思恩猛的坐直身子。
果不其然,齊媽的聲音很快響起:“王姑娘,你來一趟廳堂,幾位長老找你有事。”
嗬嗬,幹娘連稱謂都改了!這是真的不打算再認我這個幹閨女了。王思恩苦笑著歎了一口氣,嘴上仍然向外麵溫順的應道:“是。幹娘稍等,容我洗把臉。”隻在心裏勸說自己:幹娘是長輩,大人也甚是敬重她。所以,不能生氣。就算是等會兒會挨打,也一定要忍著……忍一忍,苦難過去,好日子就會到來。一定會的!
很快,王思恩發現自己又猜錯了。
“賣身契!”看著桌上的兩張賣身契,她好比被五雷轟頂,兩眼一翻,“撲通”一聲,跌倒在地,當場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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