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怎麽看,她都覺得陳恬的態度不對勁,在那雙充滿倦意的美目裏,她完全沒有看到對故友死而複還的驚喜,甚至意外。
難道說葉罡那廝已經知道了師兄沒死?
思及此,她心裏直打鼓。再看美輪美奐的朱漆格子門,儼然化成了血盆大口。
沈雲鬆開眉頭,輕輕一笑:“是我疏忽了。”微微側過身,麵向錢柳,引薦道,“這位是我的師妹,錢柳。”然後又給錢柳引薦,“囡囡,這位是陳恬。我幼時的朋友。”
青梅竹馬!錢柳隻覺得心裏的八卦之火噌的竄起三尺高,緊接著,劈哩叭啦的熊熊燃燒起來——啊啊啊,師兄的小青梅怎麽被葉罡金堆玉砌的藏在這裏呢?還有,在演武堂的時候,我怎麽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那個時候,演武堂裏風傳著師兄看上了我,陳恬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說,師兄是被拋棄的那個……
她的心思根本逃不過沈雲的一雙眼。
這是……看戲呢!後者險些被這沒心沒肺的小妮子氣個倒仰,好不容易才控製住,沒有在臉上透出來。
陳恬似乎對什麽都起不了興致,剛才也隻是隨口的場麵話一般。聞言,她輕輕頜首,道了聲“錢姑娘”,算是見禮了。不等錢柳回應,她已經伸手請道:“二位隨我進屋來。”
這副樣子,不由的讓錢柳想起了姑姑。
得知姑父陣亡,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姑姑家。
結果,姑姑全身縞素,滿麵倦容。那神情,象極了眼前的陳恬。
陳恬已經成親了?新寡?
錢柳再看陳恬,這時才發現後者是一副已婚婦人的裝扮,頓時恍然大悟——我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呢。原來是陳恬的穿著打扮與在演武堂時不同了。
那時,陳恬是修士裝扮。而現在,她卻是通身珠光寶氣,一副凡人界裏的高門少奶奶裝扮。
呃,居然這麽久才回過神來……錢柳,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暗探!眼力生疏了啊。她不動聲色的向錢柳頜首還禮,在心裏默默的給自己緊弦。
根本不開竅!沈雲已經完全放棄了她,斂去雜念,跟著陳恬走進門裏。
屋內與外麵的風格完全一致,從格局到擺設,無不極盡奢華之能。
可是,陳恬身為主人,卻不見一點驕傲與自得。
她悶聲不響的將兩人帶到裏邊的花廳裏,請他們在屋中的白玉鑲金圓桌前坐下來。
“這個啞婆婆,平時耳朵尖得很,這會兒卻不靈光了,這麽久也不見奉茶過來。”她擰眉不耐煩的看向門外。
沈雲摸了摸鼻子:“你是說那個女劍修麽?哦,進來時,看到她在修剪花木,我不知她是個啞的,就點了她的睡穴。沒有四五個時辰,她醒不來。”
陳恬吐出一口濁氣,神色明顯鬆懈下來,眼裏也多了些許亮色:“也好,我與雲哥哥和錢姑娘清清靜靜的說會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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