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儀殷的率領下,三軍合一奪回敦煌城的反擊戰整整持續了一夜外加大半個白日。
就像黑夜永遠不能敵過光明,在那曜曜升天的晴空之下,凶惡殘忍的野胡殘兵被公儀殷為首的兵馬驅逐,步步隻得退,再無進殺的可能。
這也是軒轅琲頭一回真真切切地領會到了戰場之上的肅殺與殘酷。
名義上身為公儀殷的隨衛,軒轅琲卻是連保證自身的安危都有些勉強了。
不同於那日莽撞闖城救人,今日她的身前背後沒有護著她周全的一群士兵,隻有她自己。
“呃!”
飛揚的沙塵,嘈雜紛擾的人聲,混淆了軒轅琲的心神,一時不留神,左肩肩頭上便挨了一個野胡士兵重重一擊。
疼痛隻有一瞬,帶來的酸僵麻木卻要持續很久,這滋味並不好受,到這時候軒轅琲也才真正知曉,平日裏聿清臨和許赫這二人同她交手喂招是留了多少情麵。
“鏗!”
突然,軒轅琲眼前有閃著白光的刀鋒向她劈砍過來,卻在半空中被人一劍攔擋開,而她連人帶馬也被擠到了一邊。
“這就要哭鼻子了?朕還想著你什麽時候會被刀砍中,看到傷口流出的血然後被嚇得從馬上栽下去。”
“哼!好歹我是你的隨衛,放心,若是你短命戰死,我一定給你風光大葬!”
從來都是口舌相爭,像是天生的冤家,有時公儀殷也在想,若軒轅琲知曉他曾經的身份,舌頭上是會多長幾把刀子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抹了蜜。
但現在,小他幾歲的軒轅琲就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一旦碰到他那如天上星月一般不帶溫情的冰山甲胄,哪怕隻是一點,也會在那一瞬間水火不容,散出滿是惡言的煙霧。
“嗬!”
也不知在喧囂的戰聲中,久違靠近了軒轅琲的公儀殷究竟有沒有聽清軒轅琲方才的咒罵,他隻是冷笑一聲,便繼續向前進發了。
持續了一夜外加大半個白日的一戰已將迎來尾聲,在這最後的關頭,公儀殷知曉容不得他有所懈怠。
“駕!”
被擊傷的左肩依舊又酸又麻,隱隱作痛,可軒轅琲顧不了許多,隻一個眼錯不見,公儀殷已經駕馬飛馳而去了。
就像公儀殷預想的那樣,野胡一族雖然凶殘至極,可說到底也不過隻是一群糾纏在一起的惡獸,注定無法勝過整裝有謀的三軍。
不多時,快到了黃昏的時候,公儀殷已是率著兵馬將野胡人的一隊殘騎驅逐到了敦煌城的另一處邊界。
勝利,是明眼能看得見的,軒轅琲的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即便這次她不是統帥。
然而,一旁握著韁繩的公儀殷麵色依舊凝重,眉頭更是緊鎖,因為現在有一件事超出了他的意料,更是讓他感到十分的困惑。
從最初的夜襲,到如今的逐兵出城,這期間,公儀殷很確信自己還沒有看見過野胡人的頭領石罕赦。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是沒上過沙場的三歲小兒都懂的道理,所以自打進了敦煌城,公儀殷就一直留心著石罕赦的所在。
雖然他沒親眼見過石罕赦本人,但他從謝瑾和許赫的嘴裏大概知曉了這人的相貌。
一個高大魁梧,身上臉上都有著猙獰傷疤的野胡人。
這其實算不上是什麽明顯的特征,久經沙場的人,誰的身上沒有那麽幾道蜈蚣似的傷疤?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