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說說,自己有什麽心得?”
丘神勣聽到這話,頗有興致流露。
“少王府衛不少,又深居簡出,勇卒秘刺或難得手。但若有賊徒逾牆侵擾,自在金吾衛職中,入戶搜索,若能搜出一些禁物……”
陳銘貞一邊講著,一邊偷眼打量丘神勣神色:“諸衛之中,收撿幾副廢甲應是不難……”
“此事不可為!”
丘神勣聽到這裏,便斷然拒絕。他急欲除掉少王不假,但前提是不能讓自己陷得太深,軍械器仗雖能致死,但耐不住窮查。
且不說玉鈐衛謀亂之後、南衙諸軍本就人人自危,單單此前薛懷義大軍北出,兵部便又重新檢查都邑各庫器仗,在這樣敏感時刻於少王家宅搜出禁物,引起什麽風波實在是太不可控。
“近日巡警戒嚴城南諸坊,也的確索獲不少賊徒並犯夜之類,這些賊徒為求自免,讓他們做什麽、說什麽……”
陳銘貞虛驚一場,也是心有餘悸,想要快速解決此事。
“這都是應有之義,但也需要積小成大。”
丘神勣點點頭,認可了陳銘貞的提議,然後起身道:“之後做事謹慎一些,不要再給少王借題發揮的餘地。稍後出府由洛濱月陂歸署,不要直行天街。”
“卑職明白,一定小心謹慎,不給大將軍再添煩擾。”
陳銘貞見狀便也站起身來,告辭離去。
待到陳銘貞離開,丘神勣眸中又有厲色閃過,召來府中供養文客,吩咐書寫信件,詳說少王編寫新曲、宣揚誇讚街使之事。
待到書信寫完,丘神勣細覽一邊,滿意之餘,口中則冷笑道:“自逞邪能,以妖曲秘情惑眾,若非潛懷異誌,何必為此?速將此信送往周興處,讓他盡快著手去做!”
他從頭到尾也沒想過要幫陳銘貞壓下此事,犧牲一個庸碌無能的下屬,換得除掉雍王一家這個後患,這個代價絕對在他承受之內。且陳銘貞知他太多隱私,眼下尚在左金吾衛職內尚可控禦,日後若沒了職情牽扯,也讓人不能完全放心。
一個多時辰後,剛剛結束常朝的周興便接到了丘神勣送來的這一份信件,展開閱讀一遍,忍不住歎息一聲:“丘某勢位漸高,反倒沒了往年的謹慎。《萬象》大曲方奏未停,朝野鹹稱典製,少王若作妖曲,蓮生獻經又是怎樣的妖事?想要憑此構陷,真是做夢。”
他一邊歎息著,一邊將這一封信件裁成細條揉碎,收入腰囊中準備之後處理。雖然心裏已經意識到該與丘神勣劃清界限了,但他眼下卻還需要金吾衛提供安全保障,對此也不能全無回應。
提起筆來,周興又覺得不可再增加什麽紙麵上的證據,想了片刻決定還是等稍後丘神勣主動來問再當麵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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