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你總讓我引狗還不給我吃,還讓你家驢貨揍我!”
對麵癩頭小子還在幹嚎,聞言後更是連連搖頭。
房間裏,婦人正要起身去關門,蘇三友卻悶聲道:“不是這事。這東西,你收著!”
說話間,他將包括在麻布裏的幾十個錢塞進婦人手裏,婦人打開一看,臉色頓時一變:“你哪裏來的?被僧頭發現,可要打死你……”
“收起來,留住傍身,我要出行一趟,晚間就不過來。”
蘇三友說完一聲便站起身往門外行,婦人聞言後卻如遭雷擊,臉色陡然慘淡,撲上男人後背撕咬起來:“黑心的的賊漢!掏人腰肉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
蘇三友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但還是回過身將婦人推回室內:“我自有事要做,不是你婦人皮肉能阻。了結這一樁事,才好回來養你母女一生。信得過我,就安心候住。信不過我,也有錢傍身。”
婦人埋頭啜泣,蘇三友則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在這一片居住區七折八轉繞出,轉又來到寺中飼養牛馬牲畜的院子裏,見到巡弋的僧徒,便抓起勞作的器物掩飾,認真在這院子裏打掃起來,並細心觀察著出出入入的馬車、牛車。
終於,一駕被柴炭抹得烏黑的馬車駛過,蘇三友抬頭招呼一聲,車夫便對他一招手,喊他隨行去裝卸物貨。
此時魏國寺側廂,傅遊藝一臉遺憾的退出來,招呼衙役們準備離開。他倒是很想跟河東王一樣留宿寺中,但終究是在職的官員,沒有特殊的任務不可漏夜不歸。
他們一行人從魏國寺側門行出,因為沒有了那些白馬寺僧眾隨行,傅遊藝也叮囑衙役們不可像來時那樣張揚,若是犯了什麽街禁被扣在洛陽縣裏,少不了一通刁難。
積善坊地近上東門,是重要的城池出入門戶,自然人煙稠密,很是熱鬧。一行人並不刻意招搖過市,倒也並不怎麽惹人關注。
此時已經傍晚,距離街鼓響起時間很近,因此街上行人也都步履匆匆,傅遊藝一行同樣如此。然而排隊出坊之際,前方突然插入一駕拉炭的馬車,驚得傅遊藝胯下坐騎都尥蹶子險些將他摔下來。
在旁邊衙役幫助下,傅遊藝好不容易穩住坐騎,心中不免大怒,正待喝令衙役們教訓插隊那幾個賤民,可是他們的談話卻引起了傅遊藝的注意。
“這種事,我怎麽會胡說!我是真的看見北曲那果園裏有瑞物遊走,白燦燦的,看著就覺不凡,可惜那戶人家防備甚嚴,不讓人仔細搜索,若真找到……”
傅遊藝越聽越感好奇,忍不住策馬傾身靠近,那幾人卻似有了警覺,談論聲也都降低下來,轉為耳語。
待到行出坊門,那架炭車便轉向上東門橫街行去,傅遊藝正待要喝令衙役們上前控製住那幾人,卻見對麵街上還有洛陽縣衙役在遊走巡街,不敢在洛陽縣街麵上過於放肆,但卻又心癢難耐。
他心中小作思忖,喚來兩名比較機靈的衙役,附耳低聲叮囑道:“小心跟隨他們,隱秘處逼問,打聽到什麽,速速歸報!”
衙役聞言後便連忙點頭,而後便追隨上去。至於傅遊藝自己,身上這一件蛤蟆皮的官袍實在太顯眼,為免被洛陽縣衙役攔截下來,也隻能滿心不情願的向坊南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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