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興抬眼望向對他打招呼的那名騎士,臉色先有些許茫然,而後便是驚喜,並不忘指著對方向身邊的李光介紹道:“這一位英武少壯,便是咱們萬年社三名直案中的楊直案。鬼麵你不要看他年輕便存輕視,咱們秦川本多義勇,這位楊直案便是當今世道中的翹楚,博愛尚義,讓許多老人都羞愧不及。”
說話間,他便往前方邁步行去。
李光心裏還未將自己同類視之,但在稍作遲疑後,還是邁步跟隨上去。
此時那一群騎士早已經下馬緩行,馬興上前叉手笑道:“不知楊直案大駕光臨,不能遠迎待客,真是失禮。”
被喚作楊直案的年輕人聞言後哈哈一笑:“什麽大駕,又哪來這麽多虛禮。我們來訪本就沒有提前告知,你若整日懶在莊裏隻待迎送,正經事務還做不做?”
說話間,他轉身一指後方被簇擁在當中的兩名少年騎士並說道:“那兩位郎君,是咱們行社貴賓,要求訪幾員舊戰西疆的老卒,我即時就想到了你,這才引人來見。”
馬興抬眼望去,見對方也在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稍作拱手示意,然後又不乏緊張的對年輕的楊直案說道:“馬興隻是一個懶在鄉野的廢人,粗俗又不知禮,哪敢貿然上前造次,直案可不要取笑為難我了。”
楊直案抬手敲在他肩頭笑罵道:“真是人老愈奸,不過是想多打聽一下貴客底細。我也實言告你,這不是眼下能讓你明知的事情,這麽說罷,咱們秦雍行社都要聽命兩位郎君。貴客身份如何,就連我都難度。”
“所謂故義,原來也隻是膏粱手底的玩物!”
這時候,李光在一側冷哼說道,他對這個故衣社本來就還心存懷疑,眼見兩個明顯的紈絝子弟都要奉為上賓,心裏剛升起的些許認同便又蕩然無存。
“鬼麵不要浪言!”
馬興聞言後臉色一變,轉又對那楊直案歉然拱手道:“這一位李鬼麵是我舊年軍中袍澤,故事不堪細表,孤僻隱世山中,剛剛訪出不久,還未盡知咱們故衣社尚義諸種,還請楊直案見諒。”
年輕人聞言後擺擺手:“義血寒涼是世道的過失,咱們故衣社本也不強求什麽美譽大名。生人有誤解,這算不上失禮。行一些微末之事,救一些可憐之人。如果說有什麽大願,那就是修補天道疏漏,平衡人道盈缺。足下或為世道所害,齒冷血涼,蒙冤厭世,但咱們故衣社任俠而不使氣,尚義而不亂法,入世隻言救濟,往來不問出身。”
“言語怎樣好聽,又能守行幾分?”
“世道貴賤恒常,譬如尺寸長短。故衣社行旨,本不在於平均貴賤,鋤強扶弱。羸弱者生機可守,這是予人一分底線,豪強者闊行進取,這是予人一份前程。窮困則厭顯達,貧賤則惡富貴,這已經有悖於義。但有俯仰之勞,必積分寸之功,所以取麻為信,便是立定這樣一個行規。”
這時候,兩名少年騎士其中之一已經走上前來,麵帶微笑、不乏耐心的為李光解釋道:“故衣社內涵真髓在於尚義互助,卻非窮濫施舍。上位者千金買骨,邀買賢能。故衣社惠及萬眾,訪求壯士。前者誘人以重幣,後者感人以仁義,並是一法,願者上鉤。這樣一個答案,不知足下滿意與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