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此事後,我也不敢再隱身世,社中知我前事者幾員,未及上達,也都擔心會招惹權門矚望於下,所以決定先取分社財貨,請托馮五,實在沒有想到,當中還有如此幽隱。”
李潼聞言後也有幾分哭笑不得,前日馮五來見之後,當然吩咐田少安去調查此事,長安分社的匯報也很快傳入邸中。他現在也真是富得流油,長安市麵上流通的重貨居然都是他的,轉了一圈又回到他家來。
消息之所以會有滯後,當然也不是因為長安分社刻意隱瞞,而是近日庭門太喧噪,出入者實在太多,再加上他眼下主要還是遙控安置敢戰士,對於幾個分社的事務便也不求及時奏報,於是就擺出了這樣一個大烏龍。
李陽又繼續說道:“坊中雜聲百出,源頭已經難追,但將耳目放在關鍵人事上,還是能夠小窺端倪。屬下日前親往竇氏門庭求見,趁機言探幾名竇氏徒卒,懷疑可能是他家所為。想要借此舊事恫嚇、陷害我,以此抹掉拖欠社中的貨款。”
“竇家還沒有還款?”
李潼聽到這話後便又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又舒展開,轉又笑道:“眼下竇氏門庭也是焦頭爛額,近日之內很可能會有什麽異常行跡,你等社中耳目一定不可懈怠,盯緊了他家!也不妨告訴你,此前使人行刺我的,正是竇家。”
“竟然是……竇家好大膽!”
李陽聽到這話後又瞪大眼,片刻後則皺眉道:“可他家國戚門戶,為何要……”
“還能有什麽緣故?見我勢弱可欺,厭我分奪舊人情義。”
既然已經坦誠相見,加上這個李陽身份也特殊,李潼索性告訴他更多,起碼讓他明白,自己與皇嗣李旦並不是一派的,故衣社也是自立門戶的存在。
李陽聞言後果然若有所思,沉默片刻然後說道:“屬下自有故情可引,可以走入竇氏庭門窺望,他們竟敢作此險事,欺我故義無人?社首一聲令下,即刻召集徒眾,攻破他家門庭!”
“這倒不必,建安王舊禍於前,如果竇家再遭此禍,必惹朝廷熱議,會讓西京形勢步入莫測,對我故義徒眾也是一大傷害。”
李潼聞言後便擺手冷笑道:“要跟竇家算清楚這筆賬,還不值得我作自傷。”
這裏話還沒講完,門下田少安匆匆入堂,說道:“啟稟大王,竇家遞帖邀請大王走吊亡者。”
“不過是死了一個惡婦,值得我親去吊喪?他家還真是自視挺高。”
“不是靈感寺死的那婦人,是竇家的主事人竇尚簡,昨夜急病暴斃。”
李潼聽到這話,眉頭突然一皺,指著李陽說道:“閑話少說,速速安排耳目分布竇氏諸園業,有什麽異常,即刻走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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