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硬著頭皮完後，俱都眼巴巴望著殿中的聖皇陛下與雍王。
武則嘴角噙笑，並不急於回答，隻是轉頭望著李潼，想要看看這子又要借著今次機會從朝臣們手中敲詐出多少權柄出來。
李潼隻是低著頭，狀似沉思，並沒有急於回答，擔心答應的太快了，兩個老家夥心定之下反而能回味出當中有什麽蹊蹺。而因為他的沉默，殿中氣氛也變得沉悶下來。
李成器倒是開口欲言，隻是剛作吸氣，李昭德便陡然捂嘴重咳一聲，不想聽他再話。
“二公大義我，本就沒有給我留下拒絕的餘地。雖然在情在理，西京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應該不待人便勇而請用。但是……”
李潼頓了一頓，抬眼看了看他奶奶，又看了一眼李成器，驀地長歎一聲，抬手敲案道：“恨我分身乏術，公私不能兩顧。該循何就何，二公有無良策遞我？”
武則看著子一臉的糾結，仿佛真的為難到了極點，低頭啜飲之際，抬手掩袖、嘴角顫了一顫。同時心裏忍不住歎息，自己當時又何嚐不是受此蒙蔽，才落得今日這般。
聽到雍王這麽，李昭德與狄仁傑心裏也有幾分暗悔，此行就不該帶著豫王一起。不過這是皇嗣的叮囑，而他們也覺得豫王出麵遊或能更增加一些服力，哪想到豫王這麽不著調，反倒成了雍王避事的一個借口。
所以現在他們反倒不便再對雍王進行道德綁架、強大義，如果惹毛了雍王，把豫王在此言行泄露出去，事情將變得更加麻煩。
默然片刻後，李昭德突然站起身來，直對雍王作拜道：“義在不言，但使卑職仍立朝中，必使殿下後顧無憂！如違此言，雖極刑加身，不敢訴冤！”
李潼見狀後，忙不迭起身扶起李昭德，並頓足歎息道：“李相公如此，將置慎之何地？在事言事，事外述情，我與兩位相公，誠有性命相托的情義，但如今俱在朝領事，言行必須切事，餘者不便多。”
李昭德也是一時衝動，做出此態後已覺有失本分。
他眼下心情也頗為複雜，既有對聖皇的慚愧，也有對紛雜局麵的無力感，但歸根到底，還是一種超乎尋常的責任心，希望下能夠盡快恢複安定，希望能夠用事實證明他推翻聖皇統治的決定是對的，希望能以一個升平盛世來回報與補償聖皇對他的知遇之恩。
“卑職失禮了，請殿下見諒。但卑職、丹心可表，不懼剖獻！”
話間，李昭德又轉頭對聖皇陛下重重叩首，因為自己的身份，此前豫王言行他不便苛責，但見聖皇如此受詰，心中深藏的愧意卻翻騰起來，以致失態。
但李昭德這一跪，席中的豫王李成器臉色陡然陰鬱下來，狄仁傑則連忙拉起了他，一同跪在聖皇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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